晏棽暗地里叹口气,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小师妹是在谈恋爱还是供了个主子。
谢晓云看晏棽不再提让她帮忙还腕表,高高兴兴喝完咖啡,说还想去对面的时装店逛一逛。
晏棽陪了她一上午脚都要走断了,说什么也不再跟她去。谢晓云自己拎起包欢天喜地地蹦达过去。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晏棽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买了单提着大包小包去对面找谢晓云。
这是一条新开的商业街,人流不算多 ,道路比较宽阔。晏棽走到马路中央,一辆面包车忽然停在他跟前。
晏棽只愣了一两秒,扔下东西就往回跑,车上却已经跳下三四个人,扯住他身后的背包,扭住手臂肩膀将他拖上车。车门一关急速离去。
前后加起来不超过十几秒。
谢晓云还在试衣镜前比着手里的衣服。一个店员惊恐地喊:“绑架了!刚才从咖啡厅出来的男孩,被绑架了!”
谢晓云扔下衣服,“你说谁?”
“就是对面,跟你一起喝咖啡的男孩!”
谢晓云冲出店外,只看到一个冒着尾气的面包车屁股。
谢晓云慌得六神无主,连手机都拿不稳了。她想抓紧报警,手指却不听使唤拨了盛林的号码。听到盛林的声音传过来,谢晓云白着脸一下哭出声来,“盛林,晏棽被绑架了!”
十六
盛林猛地推开电脑站起身,椅子被大力撞开,摩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你说什么?”整个实验教室里的学生,都把目光集中在盛林身上。
盛林顾不得这些,抓起车钥匙,一边听谢晓云断断续续讲述事发经过,一边冲向电梯跑到停车场。
“你别急。快点回店里去,不要再走出店门!马上报警。之后联系孟慎让他去接你。晏棽你不用管了。”
盛林交代完谢晓云,猛打方向盘往城南方向驶去。
晏棽在城南金桥商业街被绑,谢晓云看到面包车自东向西逃窜。那边两条主干道有一条正在封闭修路,绑匪很可能会通过另一条路上外环,之后再上国道往风景区方向逃。那里地势复杂,山林茂密,很适合藏匿行踪。
但这也只是盛林的推测。也许绑匪胆子更大一些,在近郊就找好了临时安身的窝点;又或者会中途换一辆车,舍弃景区国道,蒙混过收费站检查,经由高速往外市逃窜。还有更坏的情况,在车上就对晏棽动手。
光天化日把人绑走,即便他们没打算要晏棽的命,不脱层皮也难善罢甘休。
盛林连闯数个红灯,把车子从城南开上外环路。他知道这样不是办法,没有车牌号,没有明显特征,沿着一条不知对错的路找下去能碰上的几率太小了。
盛林脑中迅速旋转,忽然想起他留在晏棽那里的腕表。他的腕表通常都安装了gps定位芯片。如果晏棽现在戴着那块表,马上就可以锁定逃跑的面包!
盛林拽过副驾驶上的平板电脑,点开app试着链接那只腕表发出的信号。四五秒钟反应时间过后,红色的小圆点出现在屏幕上。
盛林兴奋地砸了下方向盘,马上拨通报警电话,“金桥的绑匪正在往青峰山景区方向去……”
保持着与警方的通话,晏棽把车速提到最高。车子卷起一小股旋风,幻影一样刮过去。
晏棽一被拖上车就被堵住嘴巴,裹上黑色头套。绑匪还捆住他的手脚,上半身套上麻袋,把他塞进车座底下。
起初晏棽还能勉强分辨,车子是在市区行驶。过了大概四十多分钟,道路变得颠簸,车子开始频繁转弯。晏棽在座位底下随着车身起伏摇晃,头被前后的座椅撞了几次,头脑晕沉,什么也辨别不出了。只依稀觉得应该是在山路上。
或许是青峰山风景区?他没去过,不敢肯定。
一路上晏棽都很安静,没有恐惧地叫喊,也没有求饶。那帮人不断伸脚猛踢他身体。晏棽尽量蜷缩起来护住腹部。
车子不知道又开了多久,终于停下。
四周很安静,晏棽竖起耳朵仔细分辨,除了几个绑匪的嚷嚷声,还有下车关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别的。
有只手像拖死狗一样把晏棽拉出去直接扔在地上,肩胛骨砸在坚硬的地面,晏棽忍不住扭动了一下。
一个人立刻又在他背上补一脚,粗鲁地咒骂道:“还活着呢?在车上这么老实老子还以为你小子死了呢。”
另一个声音拦住他,“别在这弄,到屋里去。”
接着晏棽被七手八脚地拖起,踉跄踩过一片枯枝、杂草,最后又被推到在地上。这似乎就是他们所说的“屋里”。晏棽模糊地听到吱呀的关门声。
一片杂沓的脚步声围上来。晏棽的心脏紧张地收缩,幅度很小地动了下身体。
“叫你tmd多管闲事!”伴随着一声粗粝的怒吼,几个绑匪像听到了动手的信号,雨点般密集的拳脚砸向晏棽的身体。
晏棽上身套着麻袋,手脚都被麻绳捆得死紧,连移动一下都很困难,只能蜷缩着身体,尽量让背部承受打击。
那些人似乎也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把晏棽打残,打累了又用钢管给了晏棽几下,群殴渐渐停止。
还是那个粗粝的声音说,“行了,该办正事了。”
晏棽被拖着半坐起身,背后抵着墙壁。麻袋被掀开,头套和堵在嘴里的破布也被扯下来。晏棽眯了眯眼睛,慢慢看清楚眼前的状况。
他被关在一个砖石结构的小屋里,墙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