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会被人骗走,就骗妹妹躲在柜子里,不要出门,一直到他回家。他一天会回家两次,中午吃饭的时候,晚上吃饭的时候。
他会在街边买几个新鲜的肉包子送回家给妹妹吃,然而他却不舍得花一个铜钱,吃着别人吃剩的残羹冷炙,看着吃得开心的妹妹,他就觉得开心。
乞讨三个月之后,他把存着的钱去离长安外较偏远的地方租了一个屋子,屋子不大,但是干净整洁不少,即使家徒四壁,也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好地方。
被乞丐头头欺负多了,他也生出了换工作的念头,他还太小了,那些酒肆茶馆都不肯要他,觉得他太小,工作不行。
只有长安街头的一家妓院要了他,他最讨厌的妓院,不曾想他又来了,他现在已经可以为了活下去放下自己的厌弃,把自己对妓院的那种恶心的看法藏起来。
他只想要赚钱,他想要把妹妹养大。
他不敢告诉妹妹,自己在妓院里工作,便骗妹妹说,自己是在酒楼当小二。
进妓院,他被洗得干干净净的,长安的雨水很好,他身上皮肤的黑色散去了,他那白白的皮肤又露了出来,他本就长相俊朗,现在更像是黑夜中的月亮一样,在那散发着微光。
就是他那对金瞳与常人不同,老鸨看着他的瞳仁,叹息道:“生得俊朗,只是这对异瞳生得骇人!不知是不是什么不详妖人。”本打算送几枚铜钱遣散去了。
幸得妓院中新晋花魁“折九”出屋,看到这个英俊小生,小小年纪,眼中却透着一股老成,她轻笑,对老鸨娇言娇语道:“妈妈,这小孩生得不错,正巧我屋中缺一个打杂小厮,不如让他来我屋,如何?”
那老鸨看着白泽的眼瞳犹豫:“可是他天生异瞳,怕是不详之人?”
折九笑:“当年我爹娘也说我是不详之人,可我如今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老鸨依旧犹豫:“可是……”
折九坚决:“可是什么?马公子很快就要来了!我还没梳妆,我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老鸨叹了口气道:“好吧……人是你选的,那以后他就归你了,有什么事情,你别来找我退货!”
折九胜利地大笑:“小子!跟我进屋!帮我收拾屋子!”
白泽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立马跑到折九身边,随她进了屋子。
折九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看着那小子,生得肤白貌美,不错的小孩子,长大定是个俊郎。
“你过来!”折九朝白泽轻轻喊了一声。
白泽停下手中的活,跑到折九身旁,看着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她长得很好看,只是身上的脂粉气太重,或许洗掉脸上的妆也是一个素净颜美的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折九问,她看着这个小孩子的金色瞳仁,觉得挺好看的,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详的。
白泽道:“我叫白泽。”
“叫白泽?这名字很好听!听闻古代有一种神兽,也叫白泽,此神兽能说人话,可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很厉害!你以后定也是个很厉害的人!”折九笑道。
“姑娘说笑了!我怎么会是那么厉害的人呢!我终究是小厮的命罢了!”白泽自嘲。
“我说你行,你就行!”折九自信满满道。
“呵呵……”白泽轻笑,带着嘲讽。
花楼酒巷,就那样,那些一日言情之人,今日谈得生死不离,第二日便是寡淡无情,在烟花之地,情爱都是水中的镜花水月。
折九很清楚,她从未动过情,被家人抛弃之日起,她便不再相信什么感情了,陪那些故作深情的猪谈天说地,对她而言只是不得不做的工作罢了。
她习惯了戴着假面具生活。
那一天,那个马公子来妓院找她,对她说要带她走,带她离开这个妓院,她拒绝了,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
她被马公子狠狠扇了一巴掌,怒骂:“你这个贱人!早知烟花柳巷皆是无情陪笑人,我却对你动了情!以为君心似我心,却不想是逢场作戏,是我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折九摸了摸自己被打红的右脸,轻笑:“马公子说戏说得真好听!这青楼之地,哪里有什么情义!不过你说对了,在这种地方一切皆是逢场作戏罢了!你现在让我不开心了!你滚吧!我对你逢场作戏也够了,看到你就让我觉得恶心!”
又一个巴掌扇在折九点脸上,听得门“哐铛”一声巨响,那马公子疾风飞步地离开了那屋子。
白泽跑进折九点屋,看到折九捂着脸,脸色凝重,落了两滴泪,眼有点红。
“姑娘,你的脸……”白泽没有说下去。
“无碍。”折九淡淡地笑。
白泽阅人无数,他看得出来,折九对那位马公子是有些动情的,可是不知道为何要这样激那人走。
“为什么要把那个人气走?”白泽轻轻地问。
“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他!爱是会让人自卑的东西!”折九笑起来,爽朗又苦涩:“你小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