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帐一下子就被赋君抒扯掉了,他将赋君颐拉开,粗暴地拽着丽妃的头发将她赤身露体的拖下了床。
“你走吧。”赋君抒头也没回地说。
赋君颐哼了一声,慢腾腾走到外面穿好了衣服。
待他要走时,才听到了丽妃隐忍的哭泣。
赋君抒倒是全程没说一句话。
后来,他就听说丽妃被丢进冷宫了。但他下次晋见赋君抒时,又还是看到丽妃和他坐在一起相对无言。
之后丽妃有孕,差点流产后,赋君抒便将她变相地软禁在了思竹宫中。
赋君颐看热闹不嫌事大,再次去到了思竹宫,就看见丽妃简直憔悴得不像样,一张好好的花容月貌都谢了。
“丽妃娘娘可得保重身体啊。”赋君颐笑着看向她。
丽妃理都没理他。
赋君颐自觉没趣,刚想走时,又听丽妃在那里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说给他听:“思竹宫……哈哈哈哈哈哈!思竹,只是他思念的到底是竹还是人呢?!”
“丽妃娘娘,思竹不过是个名称。”赋君颐道。
丽妃僵硬地转过头来盯着他,哆嗦着嘴唇道:“你看过那幅画么?那个人就是竹,赋君抒思念的就是竹啊!”随后她又哈哈笑得更厉害了,挺着肚子,看上去有些像是失心疯。
“……疯女人。”赋君颐对她彻底没了兴趣,匆匆离开了思竹宫。
再几月后,丽妃产下畸胎,赋君抒龙颜大怒,因为在大齐的风俗里,产下畸胎的原因便是母体犯了罪孽。
丽妃被打入冷宫,其家族因为势力不大,也被赋君抒借机铲除了。
此后赋君抒一直没有子嗣,后宫里也塞了不少女人,最后仍是只有一个灵山公主。
背地里那些老臣都说,是因为大齐皇宫的布置使得宫里阴气过重,幼儿难养,且阴盛阳衰,妃嫔们才不易生男。
赋君抒对这种言论嗤之以鼻:“朕的灵山能顶一百个赋长贤。”
这话传到了赋君颐耳朵里,他硬是被气笑了。
赋君颐叹了口气。他不明白丽妃有什么值得赋君抒那样生气的,就凭那张还不错的脸么?
九世雪看着他低落地捧着手炉缩在狐裘里,皱着眉笑道:“王爷这样怕冷?看来我还是出去呆着比较好。”
“随你便。”赋君颐懒懒道。
露涯本来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青年,在无上殿几十年了都没被委以重任过,这次神府步莲随便把他拉了出来代替,他受宠若惊之余仍是有点束手束脚的,好容易达到了真儒成学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都说佛门最暴力,道门最清闲,儒门最有钱。”一个同|修环视了一圈房间的摆设后感叹道。
有人也附和道:“这书架用的是沉香木,孔子像用的是金丝檀木,点的也是最贵的三两一根的真常香……哦,灯里燃着的是鲛脂烛?”
露涯本来瘫在椅子上,突然就被一本从天而降的书砸到了头。
“抱歉!”一个正伸手在够书架上的书的少年吓了一跳。
“……不要随意乱动。”露涯把书捡起来拍了拍,告诫了少年一句。他顺手翻开了手里的册子,发现是一本手抄的《论语》经注。
露涯看了几页,觉得抄书的人确实写得一手好书法,不过儒门的确应当是三教中最重视这些的宗门了。他翻到首页,那里小小题着抄书者的姓名。
“长泓……”露涯念道。
他蹙起眉想了想,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桃李天下内的一间房里,神竹秀已经清醒过来了。平淑蹲在床边睡着了,手还抓着神竹秀的衣角。
“平淑,起来。”神竹秀轻声将他哄醒:“别睡了,当心着凉。”
平淑揉了揉眼睛,微笑道:“师尊,吾没事呀。汝感觉好点了吗?”
神竹秀无言地点点头。
他想起了在妖雾的幻境里所经历的一切。
平淑胸前鲜血淋漓,他倒在床上不停地咳着,血从他嘴里淌下,直到没有呼吸。
他在幻境里差点崩溃,这个孩子,他亲手抱到儒门来养育了十七年的孩子,差一点就死在了自己面前。
思及此处,神竹秀紧张地握住了平淑的手:“汝近来还咳嗽么?”
平淑摇摇头:“自从吃了师尊抓的药就好多了。”
“平淑……”神竹秀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垂下了眼帘。
“师尊,何事?”平淑问道。
神竹秀心跳开始急促起来,他断断续续道:“汝……汝是否想知道……汝之身世……”
平淑沉稳的目光令他渐渐安静了下来,神竹秀终于还是一声叹息。
“师尊,吾不想。”平淑低声道:“吾有师尊就好了。”他将头抵在神竹秀的手掌里蹭了蹭:“师尊,吾没有关系的。”
神竹秀看着他单薄的眉眼,那确实有点像赋君抒,就连这孩子倔强起来的神情,简直也和他一模一样。
“知道了。”神竹秀别过脸去,一行清泪就缓缓流下来,打湿了枕畔。
平淑安抚地靠着他,就犹如十七年前那个雨夜一样。
窗外大雨倾盆,整个房间似乎也变成了风浪中的小舟,然而这世上只有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就算是即将穷途末路。
作者有话要说: 出来和本仙女玩嘛w
☆、第48章
应有晴大概实在厌恶佛门中人,卷着雨水和妖雾不知道飘去了哪里。多日暴雨,天首次微弱地放晴了。
几人走在石板路上,神府步莲功体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