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幽黑的客厅一片安静。
丁隶愣愣望着齐谐,胸口莫名地一阵发堵。
“如果你看不惯这种做法我很遗憾,但不会悔改,所以你不必费心来劝我。”齐谐冷冷道。
“我没想劝你……”丁隶看着他裹着纱布的胳膊,“我只是……不习惯你这样说话。”
“是么。”齐谐沉默片刻,缓和了语气,“你去睡吧,明早再陪我去一趟白云寺。”
“我和你一起守夜吧。”丁隶试探地问。
“不必。”齐谐语气平淡,却不容抗拒。
二人清晨出发,一路无话,到了白云寺门口,齐谐站住脚,吩咐丁隶买三炷香,要上等的。回程路中,齐谐将香点了,插在昨晚手掌按着的那块土上。
善后工作交给了钱助理,丁隶也不知她是怎么解释的,总之王经理一路诚惶诚恐,如待救命恩人一般将四人送了上车,临走还封了一只厚厚的红包塞到她手里。
回到蓝景轩已是下午。
齐谐直接进了书房,打开抽屉翻出那个本子,丁隶走进屋来,他没有再避讳。
“你在写什么?”丁隶坐在桌子边上。
“日记。”齐谐笔下没停,“你说得不错,这本日记就是关于我自己的记录,为了防止别人将我忘记。”
丁隶灵机一动:“如果你不写日记,归心堂的人把你忘了,事情不就解决了?”
“没有那么简单,遗忘程度取决于个体对于怪事物的记忆力和接受度,比如那个钱助理,还有叫方寻的风水师,他们都是异于常人的类型,没那么容易忘了我。”
“那我也异于常人的话就能记起你了?”
笔尖顿了顿。
“这就是我不愿让你接近的原因。”齐谐继续写下去,“不过事已至此,叫你罢手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打定主意跟下去,就得做好脱离正常世界的心理准备。”
丁隶毫不在意:“那也挺好。”
“你觉得好就好吧。”齐谐合上本子。
“写完了?”
“记个流水账罢了,又不是写小说。”
“我要看。”
齐谐收进抽屉,上锁,拔了钥匙。
丁隶撇撇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齐谐看了一眼,是白云寺的签。
“我上午买香的时候求的。”丁隶递过去,“替你求的。”
齐谐道谢,接过来放在桌上。
“你不看看签面写的什么吗?”
“没必要,无非丝毫不灵的上签,或终将灵验的下签。”
“是张中签。”丁隶将纸片展开,推到齐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