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心里琢磨了下,难不成这鸳鸯也是来讨好的?这一想就刹不住车,心里更是美滋滋——毕竟以前王氏管家的时候也没见这鸳鸯和王氏走的哪里近乎。
只是那高氏可不是她能随口吩咐的人,只得笑道:“那位大厨乃是先太太的奶娘,且等让我让人问问去。”
鸳鸯便笑着应了,只是眼角却总是看向那位在一边静静不语的柳嬷嬷。
她是知道这位让贾母都跟着有点发憷的柳嬷嬷的,也不多话,等邢氏打发了小丫头请人去问高氏后问她什么,她就说什么。
待等到小丫头回禀说高氏请鸳鸯过去后,鸳鸯告谢而去,柳嬷嬷才对邢氏道:“这个小姑娘倒是很不错,挺本分的。”
果然谁都喜欢这丫头,邢氏想,笑道:“能入了您的眼,被您夸一句,也不知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柳嬷嬷被她奉承地摇了摇头,又道:“这几个府今年送什么东西,你最好再去问问贾母,凡事多问,她只有喜欢的,没厌烦的。”
邢氏见她圈出来的几家,除了林如海府上便是四王八公中的其余几家,更有甄家,当下深以为然地点头。
这如何送礼自然是一门学问。
比如要送到林如海府上的东西,自然要林如海家的先送来,他们再给回礼。
而给保龄侯史家的礼,也要等史家先送来再回礼。可到了北静府,却是要先要送过去,再等回礼。
虽然到时候还要根据人家送的多寡来衡量下是要再加上一两成,还是去掉一两成,麻烦地很。
以往逢年过节见到王氏忙翻天的时候,邢氏都眼红的要死,心里羡慕她不知道要捞多少好处,可现在一接受,邢氏倒觉得这不是个好差事,涉及到的方方面面都让她脑子快打结了。要不是有柳氏帮她,她都不知道闹出来多少笑话了。
“老太太倒是跟我说让我问问老爷,我还没来得急问。”
柳氏道:“无妨,你先去找了这五年的单子请她帮你看看,她就懂了。”
邢氏虽然有点懵,但还是按照吩咐把以前的单子都给找了出来,一一筛选出来,最后便看到这几年送出去的礼,除了南安郡王府、甄家、北静王府三家外。其余几家,最近一年的比之五年前足足少了三成。
柳氏见她一脸懵逼,才道:“所以,还等什么?”
于是等高氏的点心蒸出来之后,和鸳鸯一起回去的,还有一个邢氏。
鸳鸯看着邢氏带了两个小丫头抱了一摞东西跟自己回去,心里也跟着打鼓,这大太太也不好对付啊,这是要拉她下水?
等贾母见了鸳鸯身后还跟着个邢氏后,也有点懵,不过视线落到鸳鸯手里的托盘后边对邢氏道:“鸳鸯这是跑你那儿帮老婆子要点心去了?”
邢氏道:“怪不得老太太您看重她也疼惜她,我这当儿媳的还没有她心细,贴心,眼里心里都是您,您爱吃什么,什么多用了两口她都记在了心里,这不是还打算亲自学来做给您吃?”
贾母顿时笑容满脸,连连夸赞鸳鸯是个好孩子。
见氛围还不错,邢氏也不忙着让贾母看那些单子,而是在贾母用点心的时候说话哄她开心。
贾母等吃了点心,又喝了茶,才对她道:“遇到了什么事不成?竟抱了这么一堆东西过来。”
邢氏苦笑道:“还不是送礼的那点事,儿媳这里有点不太懂的,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缘故,才来问您。”
她分别拿出了最近一年的和五年前的给贾母看,待贾母看过,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她说这几年为何像镇国公府等就对她各种冷淡,原以为是因为贾代善人走茶凉,而贾家又没了能顶门立户的爷们扛起家业的缘故,可谁想……
下一瞬她就直接摔了一个杯子出去,咒骂道:“这个蠢妇!这是要误了我贾家大事!”
邢氏见她勃然大怒,眼睛再看这些单子的时候就多了一层敬畏。看上去不过只是送个礼,还个礼,没想到一个搞不好竟然会闯下大祸!
不过这事儿终究还是被贾母给压了下来,谁让现在王氏动不得呢?贾母已下定决心,等她生了之后,再跟她好好清算!
而她也不敢再放手让邢氏自己施为,亲自指点着她。
再说中秋节快到了之后,大老爷也不能全心全意的当自己的宅男了,毕竟也是有访客上门的。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上门的这位,有点……
他亲自到了大门口接了这位,额头上都冒了一层汗,一见就道:“阁老,您怎么突然来了?让您久等了。”
对,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内阁大学士刘煜。
刘煜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着他道:“兴之所至,心之所向,便来了。”
您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如此任性,您家里人知道吗?
只是这位来个兴之所至,他还真没办法,只能将人给请进去。
等到了荣禧堂,这位阁老左右看了看,目光让大老爷在心里跟着捏了把汗——这怎么都像是饿狼一样的眼神儿啊!想干嘛呢?
刘阁老这才含笑看着贾赦道:“听说荣安侯藏品颇丰,不知老头子我今天有没有那个荣幸能赏鉴一二?”
贾赦:“……”
你想干嘛!想对我的宝贝又干嘛!
可是面对这种脸皮厚度堪比城墙又手握大权的国之重臣、肱骨之臣,还是和他爹都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