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太太怎么就不明白呢?就算是三皇子和娘娘那边没任何指望了,有她在,他们甄家还能撑些日子。
此时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有听三皇子前些天的话,扫干净首尾,而后……
甄母比贾母大了一倍,已年过古稀,已经没有几年的熬头了。她见甄应嘉进来,一眼瞧过去就看到她这孙儿眉宇间还带着几丝愁意,心里不禁叹了下,对他道:“嘉儿,你上请罪折子吧。”
甄应嘉不禁懵了,真到了这种程度了?
“你现在不写,过些天也能收到娘娘和殿下的信,殿下之前就有了退意,就不用说现在了。现在只盼着圣人还能对咱家有些体恤之心,高拿轻放,以后再细细图谋吧。”
老太太说着一行热泪就滚了下来。
她过了几十年的舒坦日子,可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面临这样的窘境。
“老太太!”甄应嘉连忙拿了帕子要给她擦眼泪。甄母却是自己接了帕子在脸上擦了擦道:“通知下家里的人吧,这种事总要都知晓才好。”
甄应嘉闷闷地点了点头,他想起了贾赦,上次他苦心在他来金陵的时候鞍前马后,照顾地体贴无比,也不知道到时那人能不能给说上一句好话。
他没敢跟甄母说这个,怕刺激着她。等甄母好容易情绪平静了些后,她又吩咐道:“那些银子,早早转移了吧。”
亏空是怎么都填补不上的,既然要请罪,甄应嘉以及家里其他爷们可能都要被牵连其中,这银子还能不要?甄母才不会这样蠢笨。她甚至能想到,过不了多久她还能收到圣人的秘旨。
甄应嘉应了。
这事他的确是早有准备,可是那么些银子放在哪里才是安全的,且将来还能回到他们手上?三皇子那儿定然是不成的,万一被人发现了,他还要被牵连进去。
他也没问甄母这个,何至于让老太太还要操这个心呢?
他没说,甄母却道:“等会儿我休书一封,给贾史氏送过去吧,我觉得如今敢接受咱家银子的也没几个了。”
贾家?那贾家老太太?甄应嘉刚想反驳,甄母却道:“我意已决,你怎么想的我也知道,不就是怕贾赦从中作梗?你之前在金陵陪他好吃好喝好玩,我们也不图其他,就留点银子给一家人将来过日子,想来我活着圣人便是知道也只当不知,就这样吧。”
甄应嘉无言应对,只得伺候着她戴上了眼镜,亲自写了信。
他立刻让人赶忙送往京城,只等着京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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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静王太妃有心和贾赦结亲家。
如果有的选,她当然希望贾赦还有个嫡女,可他有吗?就只有迎春一个庶女罢了。而且还是养在邢氏膝下的。
说真的,这样的她真看不上。毕竟邢氏虽然被她夸过,那也是天下当婆婆的看谁家的儿媳妇都比自家的强,不然用什么来敲打儿媳?可贾赦就这么一个闺女,她还有什么能挑的?
且迎春还小,要是定下了这桩亲事,贾母怎么着也要将她带到自己的膝下教养,如此倒也使得。
贾母心中热切,只是她如今也琢磨不懂贾赦对迎春是个什么安排,因为他瞧上去对这个女儿还是有着几分喜爱的,便道:“虽然是这样说,可两个孩子的年纪还是小了点,这事儿缓缓再议吧。”
太妃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只笑道:“好好好,你瞧瞧你那儿媳妇刚刚看我的眼神都紧张极了,这姑娘的婚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贾母这才回身看了一眼邢氏,就见她双颊酡红地低着头,不敢言语。
贾母这才叹道:“你瞧瞧,这虽然不是她自己生的,可也宝贝着呢。”
太妃跟着笑了。
因贾母是“有病”在身,太妃没有久坐就带着玩宝玉玩的很是开心的水溶回城。
路上她越琢磨越觉得这迎春是个宝贝,就打算回家跟她的儿媳说一声,不然的话,她怕是选来选去最后只选了娘家的侄女儿进门。
不过——
太妃对水溶道:“溶儿,你觉得贾史氏是不是年轻了许多?”
水溶想了想笑道:“的确是这样。”他一反常态地没有给太妃灌mí_hún汤,道:“瞧上去年轻了十几岁呢。”
太妃当下就叹道:“这人和人比,真是比不得。原本我还以为我这事事都比她强,可没想到……罢了罢了,这也是命。”
只是心里就想起了儿子跟自己提的那瓶东西。
儿子给了殿下,她当然没有任何不满,甚至还觉得儿子做的对极了。可眼看着贾母年轻了十几岁,女人的天性还是让她对那瓶宝贝念念不忘。
这老太太又看了一眼水溶,她还真少见水溶跟谁一起玩那么开心,不禁道:“你喜欢宝玉?不过那孩子的确喜庆,看上去就想让人捏捏抱抱。”
水溶笑道:“的确是瞧见了就觉得喜欢。”
太妃瞧着他那笑模样,心里却叹息着,怕也是有些寂寞吧?毕竟水家这血脉,也忒单薄了。比起林家,又好到哪儿去了?只是林家那是求而不得,他家这是……不提也罢!
待刚到了府里就看到王妃来迎。
太妃因为子嗣的事对她虽有不满,但其他的事情上,不得不说王妃还是甚得她心的。待水溶去了自己的书房温习功课,她就对扶着她的王妃道:“有一事我要跟你商量商量。”
王妃心里咯噔了下,这老太太什么时候跟她商量过什么事儿?“母妃您有什么事但管吩咐。”
“是溶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