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埋在眉繁砂颈窝，他的手还放在眉繁砂的脸颊上，却再也触不到那个人的心。

“魔心”下落不明，魔主不止一次传话于眉间，令他找到“魔心”。然而，搜遍裂空谷高崖，也找不到所谓的封印。

眉间恨魔主，毫不掩饰，他冷冷的告诉魔族使者：“告诉你们主子，‘魔心’只是一个传说，裂空谷的东西，也不会轻易给魔族。”

四下魔族听了皆愤愤不平，嚷嚷着要踏平人界。

魔主只是淡淡一笑，指尖按在月白的眼睛上，时重时轻，毫不在意的回了句：“越来越大胆了啊。”

月白身子颤动，大气不敢出，眼睛又疼又涩，他小声的哭泣道：“魔主……”

“看来，本王要亲自走一趟了。”

他说着，将月白抱了起来，月白捂着眼睛不敢看魔主，浑身颤抖。

之前，魔主还是宠着他的，自从，自从换了那个男人的眼睛后，魔主就变得阴晴不定……

他很害怕这样的魔主……

看出少年的恐惧，魔主冷漠的亲吻着少年的脸颊，一手缚住少年后脑，一手将他按倒在腿上，凑到少年的耳边，冷笑：“你在害怕什幺？”

少年想要蜷缩身子，哆嗦着求饶：“魔主恕罪……”

“你有何罪？”

少年不知如何回答，又听魔主道：“你唯一的罪过，是这双眼！”

霎时，魔殿四周的怨灵凄厉尖叫，黑雾翻滚，无数鬼魅张牙舞爪想要冲出束缚他们的结界。

“找死！”魔主的唇还贴着月白，袖气如刀，破开黑雾，斩灭众怨灵。

一瞬间，大殿安静下来，伺候的魔姬齐齐下跪俯身，生怕魔主迁怒自己。

“本王就去看看这个好儿子。”

第十九章 魔心

裂空谷不知何时挂起了红绸，远远看去红艳艳一片，热闹极了。

一千多年了吧，自己已经一千多年没有踏足这里了。

魔主站在那日下人们亵玩眉繁砂的亭子里，看着地上浅淡的黑色血痕，不发一语。

月白跟在魔主身后，看到那片血迹，头垂得更低了。

“月白。”

“月白在。”

魔主突然转过身，看着月白垂得低低的脑袋，淡淡道：“本王报了仇，却觉得不痛快。”

月白心里一惊，魔主居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害怕极了，斟酌道：“我想……魔主对那位眉公子还是有感情的吧……”

魔主侧头：“有感情？”

月白被魔主眸中的杀气骇到，赶忙跪下：“月白只是猜测，魔主饶命！”

“起来吧。”见到月白那双如星的眼里充满惧怕，魔主收敛了杀气。

月白哆哆嗦嗦起身，再不敢多言一句。

眉间得到下人通报，匆匆赶来，面色不善。

他看着亭中的黑衣男人，看着这个是自己父亲的人，开口：“我恨不得杀了你。”

“嗯。”魔主点头，“在此之前，本王要先拿到‘魔心’。”

“裂空谷根本没有‘魔心’。”眉间皱眉看着站在魔主身后的月白的眼睛，“那只是一个传说。”

“那是他从本王这里拿走的东西。”魔主淡淡道。

“我不知道你和他前世的纠葛。”眉间放缓了声音，“眉繁砂已经不是你要找的人了，他根本不记得你。”

“本王等了他，一千年。”看着自己的血脉，魔主良久才开口。

“今日本王拿不到‘魔心’，定要踏平你裂空谷，活祭眉繁砂！”他狠戾的看着眉间，赤色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只有历代谷主才知道‘魔心’，我这位子如何得来，想必你也知道。那‘魔心’的秘密，如今只有眉繁砂知道。”眉间道，“眉繁砂已然痴傻，你还是死心吧。”

“那就，让他告诉我们。”

眉繁砂被清箬搀扶着走到魔主和眉间面前，清箬给眉繁砂换了一身白衣，将他长发挽起，簪了支木簪。

远远望去，风姿依稀如三百年前白衣泠然的眉家少谷主。

眉间见此情景，眼中一热，几乎要涌下泪。

眉繁砂站在二人面前，伸手想要抓住遮眼的白纱，眉间握住眉繁砂的手，静默了许久。

眉繁砂被抓住双手，安静下来，似是在疑惑，他呆呆陪着眉间静立。

直到，魔主抬起了他的下巴。

眉繁砂颤抖起来，挣扎着，眉间差点捉不住他。

“……”月白躲在二人身后看到眉繁砂这般惧怕的模样，心里的恐惧再次加深，他伸手，抚上自己眼睛……

流……流泪了……

他抬眼，看向那个挣扎的男人，模糊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一抹白。

他哭了。

月白想。

眉间牵着眉繁砂的手站到封印“魔心”的高崖，捧住眉繁砂的脸，轻轻在他的唇上留下一个吻：“你还记得‘魔心’吗？”

高崖上的风吹得眉繁砂白衣翻飞，他似乎是冷，哆嗦着抱紧自己，眉间见此，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眉繁砂披上。

高崖上是一片平台，再往前便是深渊。

眉繁砂站在那块石台上，瘦弱的几乎要站不稳，遮眼的白纱也被风吹的飞向空中，打了个转再不见踪影。

白纱之下，是结了痂的空洞。

眉间见到眉繁砂的眼睛，忍不住将人抱在怀里，一遍遍亲吻他的唇，一遍遍告诉他：“对不起，对不起……”

眉繁砂不会回答，他不安的想要推开眉间，脸上一片茫然无措的模样。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