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睡了一大觉后也醒了,喝了一碗药后,又喝了一大碗粥,曲怀安看着他笑:“王爷你有没有不舒服的?”沈郁看了看周围,程谨之等人好像不在了,曲怀安跟他解释:“程将军他们先走了。”
沈郁点了下头:“哦。”他躺了一天一夜,躺够了,萧祁昱扶着他出去转了两圈,院子很大,但是都空荡荡的了,可以看得出林昭玄他们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沈郁心里不知怎么的也空荡荡起来。
萧祁昱看他:“皇叔,我们过几天也去找他们。”沈郁寂寥的点了下头,他现在出了牢狱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踏实了,他是想着楚云彻说的那些话,不是担心他再次找男人什么的,而是想他体内的毒,他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倘若是真的,那他这个毒会不会要他的命啊。
可这几天曲怀安什么都看不出来,沈郁也没有办法说,因为之前御医也看不出来,他很想当楚云彻说的是疯话,但心里就是不踏实了。人人都怕死啊,他当时在牢里自尽是迫不得已,但是现在都活着了,那他就不想死了啊。
沈郁心事重重,萧祁昱就看他:“皇叔,你怎么了?”沈郁没法跟他说,他仰着头看天,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沈郁注意力暂时被吸引了:“外面怎么了?”
曲怀安去看,萧祁昱扶他进屋,曲怀安很快回来跟他说:“是新皇登基了,举国同庆呢。”沈郁张了张口,待看着萧祁昱那张无比平静的脸后就不说什么了,萧祁昱都不在意了,那他就更不在意了,萧祁昱倒是看了他一眼:“皇叔你再上床休息会儿吧。”能多休息就多休息吧。
新皇登基,那他们就必须要快点儿走了,他脸上看不出着急,但是心里已经急了,于是第三天他们就启程了。
沈郁有点起色了,在屋里的时候有起色,但是到了马车上后他坐不稳,他的双手不能碰任何地方,而马车走的路一点儿都不好,他好几次都想扶一下车身,被萧祁昱拉住着才没有碰上去。
手指头疼,这才第三天,那种疼细细的,钻到骨头缝里去了,沈郁坐立不安,但看着萧祁昱黑着的脸他没有吭声。萧祁昱不是想故意黑着脸的,是着急,沈郁这个样他束手无策,且不能停下,已经也无处可休息了,这一路他们不能住任何的客栈。
如此颠簸了一天,沈郁苦不堪言,萧祁昱也累了个半死,他只好把马车重新铺了,把凳子撤掉,把被子铺在马车里,让沈郁躺在里面,把他两个手绑到一块儿,这样他终于可以睡一会儿了。
他们晚上在树林里宿下的,连村居都没有进,这种特殊时候不能太高调,程谨之回去是扮成经商的西域商人,而他便扮成了回老家探亲的人。
虽然他对外宣称已经死了,可萧璟一定不会彻底的放心,没有见着他的尸骨他不放心。所以他必须要走的很小心。
经过了又一个城门,萧祁昱扶着沈郁下了车:“娘子,你慢点。”城外人特别多,盘查又很严,沈郁不得不下车。
盘查的士兵看一个书生扶着一个大肚子女人下车,动作那个缓慢小心,仿佛她肚子里是多精贵的小家伙,扶的跟老佛爷似的,走过来也慢慢腾腾的,守城的士兵都不耐烦了:“你们俩快点!”
那书生哈着腰给他娘子擦汗,小声的抱歉的笑着:“哎,劳驾官爷,我娘子走的慢。实在抱歉。”守城的士兵接了他的银子,围着俩人看了看,什么也看不出来了便挥了手:“行了,行了,快走吧。”
他们俩过去了,马车上的东西也都挨着查了一遍,都是些普通的书本啊,衣服什么的,便放他们走了。
等到了郊外,萧祁昱把沈郁肚子里塞的包袱拿出来,看里面的东西都完好,便又重新放好,沈郁靠在车上看他:“哪有挺着八个月肚子还回乡的?”
萧祁昱看了他一眼先朝前面赶车的曲怀安道:“淮安,走快一点儿!走小路。”
他当然也知道没有孕妇挺着肚子乱跑的,可他这东西没有地方藏。更何况沈郁那手也不能示人,身体也不好,萧祁昱看着他道:“皇叔你跑一个给我看看?你自己下个马车给我看看?”
沈郁盯着他的脸看,他们俩都变样子了,萧祁昱成了个书生,帽子盖住了头发,终于看不见两鬓白发了,于是他觉得顺眼了。他这些天都刻意的忽视了他的头发,能不看他就不看他,他不想看他了。
沈郁看他,萧祁昱也看他,看他一身女装的样也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妆是曲怀安给他化的,曲怀安身怀易容绝技,这个女妆化的天衣无缝,萧祁昱盯着他嫣红的嘴唇多看了两眼。
沈郁的妆很普通,太漂亮的人容易让人产生印象,所以曲怀安把他化得特别普通,他所有的明艳都没了,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此刻是耷拉眼,鼻子周围全是斑,跟洒了一脸的芝麻一样,只剩一个嘴巴还能见人。
沈郁看他嘴角勾了起来,就知道他的脸不好看,他问道:“给我擦掉吧。”
萧祁昱笑了:“急什么,也许下一个关口还得出去呢?娘子。”沈郁知道萧祁昱在笑话他,不过他这两只爪子也没法擦,于是由着他看,他才不怕看呢,横竖恶心的人不是他。
萧祁昱找个垫子塞到沈郁背后,虽然他的肚子没了,但是还是把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