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晚了,明天再给你绣罢,对着油灯刺绣伤眼睛。”姜明月抿唇道。
“只做这一回罢了,以后再不让你晚上刺绣了,我明天赶着用。”孟长催她去拿绣绷子。
姜明月无奈,不过已经答应他了,若是不做,恐怕他会发脾气,这次见面他没一上来就搂搂抱抱亲亲的,已经算是很平和了,她不想打破这份宁静,一边取了刺绣用的东西,一边问:“你怎么就赶着用了?王府少了你一个荷包不成?”
“我今儿不回王府,身上的荷包一高兴,赏给小厮吃酒去了。”
姜明月惊恐了:“你不回王府?”
孟长忍笑:“不回。”
“你还是回府罢,不回去你父王会担心的,而且你不是说你要入世什么的么?在红尘中,就该跟红尘中人一样行事,比如每天按时归家。”姜明月苦口婆心地劝道。
孟长以拳抵唇,轻笑出声:“你这语气就像妻子劝丈夫每天回家一样。”
姜明月噎住,她明明是在劝他一定要滚蛋好么?
“好了,不逗你了,今天皇伯父交代我去京畿大营报道,我连夜出京,所以你赶快绣荷包罢,若是晚了,关了城门,我可就只能在你房间里睡一晚,明儿一早出城了。”孟长笑微微地解释,细细瞧着她在灯光下的眉眼。
姜明月这才知道自己想歪了,怕他说她敷衍他,便画了个仙鹤图,黑线绣仙鹤的眼睛,白线绣羽毛,黄线绣嘴巴,三种线就绣完了,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简单的绣图,不用换很多种绣线。
小半时辰后,她全神贯注地绣了三只神态各异的仙鹤,快收线时,孟长突然伸过手来,她吓了一跳,怕扎到孟长,手一动,那绣花针就扎到了自己。
“咝”她抽了口冷气,不满地嗔瞪他一眼,“你做什么啊?”
孟长把她受伤的手指含进自己嘴里,吸出血吞下。
姜明月气红了脸。
不过,这次孟长吸完血珠子就放开了她,不像上次那样玩弄很久。
姜明月收回手,忍着气继续做完最后的收尾。
孟长咳了一声,道:“你这个图,怎么有三只白鹤?”
“这样布局好看。”姜明月随口答道,实际上是想早些弄完,早些把他打发走,原本想绣一个的,怕他嫌弃单调不满意跟她浑闹。
“其实我觉得两只的话更和谐一些。三只有些拥挤了。”孟长的声音透着低缓的暧昧。
单听他的话,姜明月可能听不懂,但他的语气让她瞬间懂了他的暗示,她好笑道:“又不是鸳鸯,还要成双成对的。”末了,又加上一句:“这三只白鹤都是公的。”
孟长的脸登时绿了,等她剪裁、锁边,递给他,他挂在腰间,这才轻声道:“我觉得那两只大的是一公一母,那只小的,是他俩的孩子。”
这次换姜明月脸绿了,明明三只一样大,只是因为仙鹤的姿态不一样才显得其中一只比较小好罢?
她懒得跟他争辩,只说:“我做的东西你若是不要了送回来给我,不能再随便赏给谁了。”
“我知道。”孟长把玩着腰间荷包,很简单的绣图,却觉得那三只仙鹤很可爱。
姜明月等他告辞。
孟长却坐着不动:“给我倒杯茶来,吃一杯茶,还能赶上时辰。”
姜明月要吐血了,不过,吃茶总比被他亲啊摸啊的强罢?她倒了一杯碧螺春递给他。
孟长吹着芬芳袅袅的茶水,盯着她,视线缓缓从她脸上移到她交叠放在膝盖上的双手。
姜明月如坐针毡,浑身像是被一双大手抚过,那滋味别提多难受多别扭了,可明明孟长什么都没做,只是用那种要吃人一样的目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