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刻,君宇合上这封由西川地方官员递送上来的奏折,蹙起双眉,眼中含着显而易见的嗔怒说道:“看来,上次罚他跪省十日……实在是轻了些……”
(一)自污(下)
西川,擎天城,聆月台。
易舒云慵懒地半躺在竹榻上,目力所及,是晴天傍晚的天光云影和远处红得如火一般的漫山红叶。这样的景致他看了二十来年了,却从来没有如这几年来这般踏实和稳妥。
“阿嚏!”盖着薄毯的纵天教教主,现任擎天城城主易舒云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天色晚了,城主怎么不多盖一些?”紫衣手里拿着一条厚毯子,一边说一边盖在易舒云身上。
二十六岁的易舒云斜斜地看了紫衣一眼,笑着说道:“我有三师叔你家主上的药调理着,早就不是风一吹就倒的身子了。”
紫衣的身份在前两年被拆穿了,当时的紫衣还有些惶恐,谁料易舒云只是惊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竟有些劫后余生般庆幸说道:幸好你是晏天楼的人!细细想来,易舒云的心情其实极好理解:纵天教和晏天楼,从来没有恩怨纠葛,紫衣卧底在纵天教,也从来没有相害之心,较之纵天教的那些江湖仇敌,这样的结果的确令人庆幸。
紫衣听了易舒云的话,秀美稍稍松开了一些,却又马上更深地簇了起来,担忧地说道:“城主,自从陈耿陈大人调离之后,新上任的西川州牧处处与您作对!数日之前,他又向京里递送了折子,这次写的是您在擎天城里不务正业,夜夜笙歌……万一被大公子知道了,岂不是……”
“不是‘万一’,是肯定会知道!”易舒云意态闲适地说道,“西川的折子直,先生不会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