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走了？”

见褚妖儿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个事实，本该是处于终于拥有了她的兴奋之中的姬华，此时却是微微的笑了，笑容有些无奈，还有些哀伤，是她一直以来都看不太懂的情意。

顾及着她的身体，他没有再动，只竭力的忍着，晶莹的汗珠从他额上滴落而下，他声音是低沉的沙哑，极为的动听。

“因为夜色妖华啊……妖儿，你看看夜色妖华。”

她低头看向自己遍布着吻痕的胸口。

果然就看到那原本还只是个花骨朵儿状态的紫色的花，此刻竟是在她的注视之下，缓缓的、缓缓的，那最为正上方的一片花瓣，此时，居然开放了。

隐隐中，似乎还能听见那片花瓣绽放之时的细微声响。

而这一片花瓣刚刚盛放开来，她还没来得及询问这是代表着什么，就被他吻住唇，动作间缱绻却又充斥着浓郁的哀伤。

似乎这之后，他就真的要走了，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再回到她的身边，无法再听她开口以各种各样的口吻唤他的名字，无法再整日里为她的经历感到或焦急或担忧或烦闷的种种情绪，无法再整日里陪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吃喝玩乐然后在各个地方抱着她一起睡觉。

也更加无法，同现在这般，隔了那么久、那么久的时间，他才能够拥有她，成为她第一个男人。

他真的……

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她。

可那夜色妖华，注定是会在他拥有她的时候开放的。

而夜色妖华一旦开放，他就必须回到那个地方，一直等到某一个时机的成熟，他才能再回到她的身边来。

他多想，他多想……

眉眼间有着近乎于是死寂般的哀伤涌现，可偏生他的占据又是极为的激烈，怎样都停不下来一样。

身体在享受着极致的欢乐，但心里却是布满了难以言喻的将要失去他的恐慌。

双重的折磨间，她泪眼朦胧的望向他，声音嘶哑得溃不成军。

“姬华，姬华，怎么回事，为什么花开了，你就要走了呢？”

“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们一起去，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姬华，你别走好不好，让它回到原来的样子，那样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姬华，姬华……”

她声音中满是哭腔，尤其是最后唤他名字的时候，那种同平日里般带着些微的撒娇的腔调，衬着这哭声，听在姬华的耳中，格外的让他有些心碎。

须臾，她的眼泪终于是控制不住，顺着眼角滑落了去。

他看到那眼泪，本就酸楚的心，当即变得更加的酸楚疼痛了。

他低头吻去那泪水，柔声的哄道：“妖儿，别哭，别哭，你哭了我会难过，你别哭。”

然这一滴泪水却是如同开了闸般，以前即便是受伤再严重，伤口再剧痛，也从未哭过的她，此时哭得极为的伤心，眼泪不停的流下来，湿了发鬓，也湿了他的心。

她承受着他的爱意，伸手紧紧地抱住他，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消失在自己身边，边哭边断断续续的挽留：“你为什么要走，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走……我们在一起不是好好的吗，你为什么要走了，我不想你离开我，不是说好了你要陪我永生永世的吗？为什么现在要反悔了，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

眼泪滚烫，身体滚烫，然那心却是冰凉的。

他听着她的质问，动作不停，却也不加以解释，只一边吻着她的泪水，一边哄道：“没事的，妖儿，别哭，别再哭了，你哭得我很难过，别哭了，妖儿听话。”

他的眼眶似乎也是有些微红，是极为的不忍，但他终究只是劝慰着她。

于是她连他要走的原因都听不到，便哭得更加厉害，几乎是要歇斯底里。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走了，你是个骗子，姬华，你是个骗子，你骗我你会永远陪着我，结果你现在就要走了……骗子，骗子！”

他听了，像是想要笑，唇角却是扬起一抹怪异的弧度：“是，我是骗子。妖儿，别哭了，我是骗子，骗子在你面前，你想打想骂都可以，别哭了。”

而她果然一只手猛然伸出来，重重的落下，却在落到他身上的时候，又紧紧的将他给抱住。

她摇着头，身体已经攀至那逍遥的极乐，可心上已经是痛苦到将将要碎裂一般：“我舍不得，我怎么会舍得打你，我怎么会舍得……姬华，我这么喜欢你，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你怎么舍得留我一个人，你怎么舍得……”

他却是一愣，那刚刚还在不停碎裂着的心，陡然就因她的一句话而痊愈了大半。

他附在她耳畔，轻声哄道：“妖儿，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想听。”

她哭道：“你想听什么？”

“我想听你说我爱你。”

她果然又哭得厉害了，哭声断断续续，因欢爱而喘息个不停，却还是如他所愿，哭着说道：“姬华，我这么爱你，我爱你，你别走好不好，我离不开你……”

他抱住她：“妖儿，继续说，继续说……这是我最后陪在你身边的时间了。”

“我爱你，我爱你……姬华，我爱你，我爱你……”

她从没和他说过爱他。

如今终于听到，却是在他要离开她的时候。

他还是想笑，可唇角仍旧是扬不起来。

只得附在她耳边，轻声且温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