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的。”顾烨然说。
曹翔没有再说了,说了句“谢谢”,就回了病房。
凌晨五点十八分,曹叔叔的心电监测仪一直闪烁着红色报警灯,很快,就来了几个护士和医生,走廊里全是提提踏踏的小跑声,林洋迷糊间也醒了过来。
一阵慌乱,林洋问顾烨然,“是、是情况严重了吗?”
顾烨然阖上眼皮,点点头。
林洋起身站到了病房门口,曹叔叔的脸瘦得就像张粗糙的老树皮,即便如此,他还是见到了那个老人眼角的晶莹的泪珠。
在死亡面前,他应该是悔恨了吧。
再后来,抢救无效,曹叔叔还是去了。从发现肺癌到死亡,前后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六点多的时候,顾烨然和林洋坐上了回家的公交,因为是始发车,车上就他们两个人。小顾自从出了医院,就一直不说话,现在光盯着车窗看。
广播里清润的男中音在播放晨间新闻,提到今年比较冷,南方许多城市都出现降雪天气。
顾烨然突然抓住了林洋的左手,温柔地捏了捏。
“小顾。”林洋不放心地喊了声。
顾烨然测回头,声音低哑,“洋洋,咱们今年回c城过春节吧。”
林洋听懂了小顾的意思,“好啊,正好回去看看你爸。”
“对不起。”顾烨然捏紧了林洋的手。
“小顾,我有时候觉得你特傻。”林洋侧头看着她老公,笑着说,“你爸如果真那么讨厌我,他压根就不会扔二百万给咱们,你知道你爸在电话里怎么跟我说的吗?”
林洋捏着嗓子模仿他爸的口吻说,“嘿,小子,我儿子生下来可不是为了过这种苦日子的,赶紧拿上钱给我儿子换个好点的地方住。”
顾烨然被林洋逗乐了,抿嘴笑了笑。
林洋接着说,“你猜我当时怎么想的?”
顾烨然摇摇头,表示猜不出。
“我当时就在想啊,嘿,这老头口气真大,就你儿子高贵,我他妈还是皇族后裔呢,我说什么了吗。”
“你怎么没说,你不止一次跟我强调你是皇族后裔。”
林洋皱起眉头装糊涂,“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回到家洗脸的时候,手上沾了热水,林洋陡然惊觉到疼,猛地“嘶”了声。
“怎么呢?”
林洋缩回手,“没什么,破了点皮。”
“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赶紧洗完脸吃早饭去。”
顾烨然执意摊开林洋的手,巴掌上擦破了一大块,被热水浸过,伤口又像重新洗刷了遍,鲜红的嫩r_ou_-暴-露在视线下。
林洋瞧着小顾的眼睫毛又搭了下来,知道这人肯定心疼的要死,于是用没受伤的左手摸摸他的头发,大大咧咧地说,“没事儿,一见你这么楚楚可怜,我都不想去上班了,就想在床上好好呵护你。”
“疼吗?”
“不疼,真不疼,你学过生物吧,知道啥叫表皮层吗?就是皮肤表面薄薄的一层,我这伤口就只挨到了表皮,啥事没……”
话没说完,顾烨然倾身吻了上去,林洋睁大了眼,把嘴里的话通通咽下了,全力投入到这一场突如其来的亲吻间。
刚刷完牙,嘴里是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儿。
嘴巴上过完瘾,两人都有点意乱情迷,大早上的,林洋那种感觉特别强烈。
“去吗?”顾烨然粗哑着嗓子说。
林洋使劲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很是为难,“不行啊,我要上班的啊,白日宣- y- in 不太好吧。”
“我是说,去不去吃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