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学。
太学里,林夫子和林霄已经到了,好多住在学校的学生也起床了,正准备朝课。
林萧看到吴一祸来了,赶紧迎出来,“少爷。”
吴一祸问,“子善,我放在青山寺里的东西……”
“我收着呢!”林夫子赶紧回答。当年,吴一祸给他的信里除了让他投靠太学院长之外,还让他去青山寺拿一样东西,帮忙保存起来。
林萧跑进太学书房里,翻箱倒柜,拿出了一个硕大的乌木箱子来,提着跑出来,给吴一祸。
吴一祸伸手接了,微微一笑,“多谢。”
林萧送吴一祸出门,边有些好奇地问,“少爷,你拿这个,难道说……”
吴一祸点了点头。
林萧欣喜,给吴一祸道喜,“恭喜少爷。”
吴一祸笑了笑,伸手轻轻一拍他肩膀,道,“你无需难过。”
林萧微微一愣。
吴一祸淡淡道,“叫小元子和莲儿都不用难过。”
说完,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林萧的头,就转身,拉着黑水婆婆走了。
林萧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小时候,少爷也经常在他难过的时候,这样轻轻摸摸他的头,说一句,“不用难过,每个人都注定失去所有,只是早点和晚点的区别而已,没什么好难过的。”
林夫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时,林霄跑了出来,“夫子,朝课念什么?”
林夫子回过神,答非所谓地说了一句,“四院比试的时候,你去比画画吧?”
林霄微微地愣了愣。
林夫子轻轻一拍他肩膀,“画莲花吧。”
林霄搔了搔头,“什么样的莲花?”
林夫子一指走远的吴一祸,淡淡道,“那样的。”
说完,林萧转身进屋了,留下林霄傻呆呆站在门口,望着远处吴一祸的一个背影。也许是光照太强,吴一祸又是一身白,远远看,有一种近乎透明的感觉。
林霄突然想——这样一个背影,独自走过了多少世代?
无论是吴一祸,他身边的黑水婆婆、亦或是天尊、殷候,他们的背影都给林霄一种强烈的感觉——无论你怎样热切地期盼,这个背影是绝对不会回头看一眼的。当岁月成为过去太久,回望就也失去了意义,因为早已看不到起点。也许,众人替吴一祸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已经走了那么远的人,比谁都懂得如何向前走;已经承受了所有过去的心,跟他的武艺一样,至高之境、坚不可摧!
……
展昭和白玉堂等了一阵子,就听到楼梯上脚步声响,另外还传来了一个熟悉的说话声音,“赶紧,去准备个火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声音这么像西门药呢?这么快回来了?准备火盆干嘛?
正寻思,果然,就见西门药溜达上来了,一如既往的轻浮感,穿得也够风骚,手里拿着把书生扇,上了楼就让伙计拿火盆和柚子叶。因为这里离天牢挺近的,因此客栈里都有准备,好些出狱的犯人上这儿来吃饭都要先跨火盆。
伙计拿了个火盆放在台阶上,又拿了柚子叶沾水。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健硕的大个子走了上来,一脚跨过火盆,伙计拿着柚子叶往他身上泼水他还不干了,“哎呀……折腾这个干吗?”
“要的要的,除除晦气么。”说完,西门药回头,对着目瞪口呆的展昭和白玉堂招手,“呦!”
那大个子抬起头,一眼看到白玉堂,也惊讶,“白老五!”
白玉堂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对他点点头。
西门药拽着那大个子到桌边落座。
展昭眨了眨眼。
白玉堂回过神来,问西门药,“你不是顺便劫了个狱吧?”
西门药被茶水呛得直咳嗽,摆手,道,“都巧了!今天正好淮三出狱!”
白玉堂惊讶,不过还是给展昭介绍了一下,眼前这个大个子叫淮弁,熟人都叫他淮三,就是之前白玉堂跟展昭说的那个,在天牢里的朋友。
淮三搔着头,不解,“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出狱还来接我?”说着,狐疑地看白玉堂,“没理由你也来接我啊……”
白玉堂指了指对面的展昭,给淮三介绍,“这是展昭。”
淮三惊讶,“哦?南侠客。”
展昭看得出来他是江湖人,就对他拱拱手,“淮兄。”
淮三摆手,“跟他们一样叫淮三就行啦。”说着,跟伙计要酒喝。
“这是提早出来了?”白玉堂还是有些困惑,这么巧?
“就是巧么!”西门药道,“我进天牢刚递了名帖说想探监,狱卒就跟我说,还探什么监啊?他今天就放出来了,于是我就把他给接来了。”
于是,众人都看淮三,怎么回事?
淮三喝着酒,道,“前天大牢失火,被我发现了,救了几个人,结果刘正说我有功,给我减了刑期,这不隔了一天就放出来了么!”
“出来就好啦!”西门药给他夹菜,“一会儿我约了董肖他们吃饭,给你庆祝下。”
淮三笑,“也就你们几个还惦着我。”
边吃,淮三边看看白玉堂和展昭,道,“展大人都出马了,有案子要调查?跟我有关系?”
展昭笑了笑,这淮三看着是个爽快人,瞧他办事的风格应该事粗中有细,虽然秉性耿直但是人不混,起码误杀了丫鬟他都会跑来自首抵命。
展昭很爽快地将来意一说。
淮三就摇头,“刘正?这人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