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子浑浑噩噩,心里像有火在烧,一直烧到脑袋,烧得他头疼,疼得他又开始心痛。
他的失眠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外在表现,之后却越来越严重,眼下青黑,肤色暗黄,还冒出了很多痘痘,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济,萎靡不振。
家里越来越安静,两个职业都是教师的人,甚至不敢在家里谈论学习。
有一天,他晕倒在桌子上,被老师同学送到了校医室。
后来,他得到了两天假期,用来休息。
当他再度回到学校的时候,同学们都觉得他看起来情况好多了。
可暗地里,他偷偷网购洗面奶、精华、面膜、眼霜等等各种护肤品来,掩盖他因为睡眠不足,忧思过多导致的气色差。
他还是活得很累,却并不是活不了。他还是会有突如其来的悲观情绪,却并不是渡不过去。
还过得去就过吧。季边定想。
作者有话要说: 乱写乱发,作者已疯
第30章 众生皆苦自难甜
(九)
季边安十八岁的时候,离开家乡,到了外地就学。
他成绩在这个小地方中上,在全省却入不了眼,所以最后,他去读了一家普通的本科院校——既不是985,也不是211。
但季边定很倒霉,遇上了一些不太好的舍友。
他自从高中之后就有失眠症,后来连续报班学画又费眼费力,更需要休息。
可他的五个舍友里,三个室友沉迷游戏,从早到晚都开着语言,敲着机械键盘,噼里啪啦地打游戏。
他沟通了很多次,那三个嘴上答应地好好的却还是天天我行我素,季边定只有在他们睡着之后才能吃着安眠药休息。
可要是这三个人休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一点声音,他们都会群起而攻之,指责别人。
宿舍里的一个学霸发现这种情况后,开学一个月后就搬出去住,另一个惹不起他们,反正自己无所谓,懒得招惹他们。
只有季边定痛苦不堪。
他也想搬出去住,可是没钱。
他学画本来就费钱,他刚上大学还没有什么兼职。家里老人生病,父母工资一般,姐姐还在职场底层打拼,他本来就花销巨大,哪里有脸开口要钱
他之后忍着,尽量在外头待着,但是他终究还是要回来休息。
这一天,他在外面写生了一天,精神十分疲惫。
他有点想在外面开房,可那天正好是周末,他又回来得晚,周围的酒店已经爆满,而那三个人通常会在周末通宵。
他已经对他们很是厌烦了,但还是尽量平静地和他们商量:能不能把灯关了,能不能小声一点。
“没问题!打完这局就关!哎哎!你个xx的xx竟敢……”
他一看就知道没希望了。
他泄气地躺在床上,戴上降噪耳机,戴上眼罩,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却还是拦不住那噼里啪啦的声音。
他突然很生气,气得头痛胸闷,怎么深呼吸也平静不了。
他躺在床上翻了好几次身,几次握着枕头底下的安眠药,和脑海中叫嚣着吃药的念头对抗……他终于还是放下了药,起床伸手扯下了其中一人的耳机,和他们争吵起来。
然而最后季边定被群殴,进了校医院。
不久,季边定醒过来,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被姐姐季边安一脸尖酸地骂了一顿。
骂完之后,她又联系在这边的朋友,帮忙看了季边定学校附近的出租房,然后拜托自己的男朋友一起去杀向宿舍,风风火火地把季边定的东西全搬走。
她的男朋友一边帮忙整理东西,一边突然对她说:“安安,你弟弟经常吃安眠药吗?”
季边安愣了愣,直接动手扔掉了那些空了半瓶的药瓶,却没有回答男友的话。
走之前,她再度发挥自己嚣张跋扈的本色,直接对着季边定的那几个舍友大骂。骂完,她拍拍屁股就走,全然无视那些人难看的脸色和一些看热闹的围观者。
她在那里待了几天,给季边定办了手续,申请了外宿,把他带到了那个出租房。
离开之前,她仍旧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卵样,又骂了季边定一顿。
“真是个傻子!那种东西,还忍了那么久?你以前不是很拽吗!”
“还有,看看你这样子,你才离开家多久啊?我送进这个学校的明明是一个鲜嫩俊俏的美少年,现在怎么变成一颗酸菜了?”
她痛心疾首:“以后咱们至少三天电话一次!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记得好好收拾自己,不然到时候回家,咱妈都不认你这个儿子!”
她噼里啪啦一顿,终于停下喝了口水,慢慢地说:“我这几天给你挑了一个小熊□□的玩偶,和家里的一模一样,就放床上。”
“以后再有什么事,记得还有我。那几个龟孙被我骂得狗血喷头,估计会记恨上你,你要是再怂,老娘先打爆你的狗头!”
她站在门口,没有化妆,只是扑了点粉,涂了一点口红,所以黑眼圈很明显,眼睛看起来很疲惫,眼袋很重,一些痘痘在额头耀武扬威,一点都不像季边定印象中的职场白骨精,天天都恨不得精致地连睡觉都要带妆。
但是还是一样好看。
季边安又拽拽地叮嘱了他几句,连夜坐车就离开了。
季边定打开自己的卧房门,里面很空,他的东西被打包着,还堆在一旁。
他坐在床边摸了摸那个小熊□□,毛很软,没什么味道。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