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号,他告诉过我的,我记得。”
于北川微微笑了一下,似乎很是欣慰,他从小跟谢辛关系不错,比他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要亲近,但两个人真正要好起来还是最近两年的事。他记得有一次他去谢家看望谢辛,谢辛下载了一部恐怖片非要拉着他一起看,他担心片子太刺激对谢辛的心脏不好,赶紧阻止了,当时谢辛有些不满,撅着嘴抱怨道:“该不会是你害怕吧,这么大一个人比我还胆小。”
于北川无奈地笑道:“虽然我不喜欢看这个,但我真不害怕。”
谢辛又追问:“那你害怕什么?”
于北川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说:“愧疚的感觉吧。”又转移话题地问,“那你呢?”
“我怕死。”谢辛轻声答他,没有再笑,像一只发呆的兔子。
于北川凝视着墓碑上的照片,谢辛虽然已经二十二岁了,可外表看起来还像个没长开的少年,他这一辈子有过很多遗憾,而最后一个,也许是他走的那天不是个晴天。
于北川轻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对小莫说:“我也先回去了。”他拢了拢外套,迎着冰冷的冬雨,大步走出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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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北川是攻
第2章于北川
于北川跟主管领导请了一天的假,理由是今天表弟要出殡,主管是个热心和气的中年人,一听这理由立刻就批了假,还安慰了几句节哀顺变。于北川从墓园回到家时才过了中午,他今天没有带伞,整个人被雨淋得浑身发冷,冲了个热水澡后才舒服了些。
他坐在床上擦头发,一眼看到了床头柜子上他和爸爸的合影,照片里的他还很小,不到六岁,或者七岁,他骑在于兆荣的脖子上,两条小短腿从他左右肩膀上垂下来,手里得意地举着个小风筝,于兆荣扶着他两条腿,表情乐呵呵的,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于北川的妈妈在生他时难产去世,十几年来一直是于兆荣独自抚养儿子长大,于兆荣没念过多少书,脾气也有点暴躁,烟抽得很凶,但他仍然是一个好父亲,小时候于北川晚上睡不着觉时,于兆荣常常把他背在自己宽厚的背上,沿着附近的小河一圈一圈地散步,边走边哄于北川睡觉,等于北川睡着后,他再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回房间的小床上。
于兆荣身材高大,于北川从小得伸长了手才抓得住他的衣摆,可当他才刚刚长得和父亲一样高,还来不及看那伟岸的身躯变得佝偻时,于兆荣就因为肺癌离了世,那时候于北川正要升上高三,还不到十八岁。
父亲过世后,接着又是谢伯伯,然后谢杭出了意外,现在又轮到谢辛,于北川本以为自己总该渐渐习惯了这种被迫分别的感觉,而这回谢辛的离世却让他明白,这种被丢下的无力感和从此永隔的孤独感,是他无论如何都习惯不了的。
于北川收了毛巾,在镜子前把自己的头发理顺,镜子里是个高挑俊朗的青年,双眼如星,鼻梁挺秀,因为他总是习惯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因而那嘴唇呈现出一种温柔的弧度。于北川有一副无论谁见到了都会心生好感的长相,出众的五官不带任何攻击性,眉目间也透着一股温润谦和,仿佛是贴着人心剪裁出来的一般,很亲和,也很君子,令人充满亲近的yù_wàng。
但也是有人不喜欢他的,比如谢家的二少爷谢杭。
于北川和谢家的两位少爷,包括后来才被领进门的谢辛,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于兆荣当年参过军,在部队里是谢泰明的属下,后来二人偶然重逢时,谢泰明的事业发展得风生水起,而于兆荣成了一个生活困窘的单身爸爸,谢泰明虽然在夫妻关系中算得上混账,但对待昔日的兄弟还是颇有情义,二话不说就把于兆荣拉到自己手下来做事,因为于兆荣文化程度不高,做不来什么体面工作,最后谢泰明安排他做了自己的专职司机。
当了司机后,于兆荣就成了谢泰明贴身的人,又兼有以前部队里的那些情分在,二人不仅是老板和下属,也算是感情相当不错的兄弟。谢泰明平时对于兆荣照顾有加,在于兆荣下班把他送回家后,他都会让他们父子俩在谢家吃过了晚饭再走,于北川也是因为有了谢泰明的关照,从小才可以和谢家的两位少爷一样就读本地最好的学校,有时候于兆荣跟着谢泰明出差,于北川就暂时寄宿在谢家,他从小懂事乖巧,人又聪明漂亮,不仅讨琴姨的喜欢,连洪静芸也难得对他青眼有加。
于北川比谢柯小三岁,和谢杭同龄,谢杭一向十分好强,但读书考试每每比不过于北川,个性又顽劣一些,难免跟于北川有些不对付,于北川是个好脾气的小孩,平时从不跟他计较,再加上于兆荣总提醒他在谢家要谨言慎行,跟他说些要懂得知恩图报之类的话,于北川从小就明白他们父子俩和谢泰明一家人身份上的差别,虽然他可以读别人挤破头也进不去的学校,偶尔也可以坐高级轿车、吃高级料理,但他从不妄敢让自己跟那两位真正的少爷平起平坐,平时要是有了摩擦,他得让着他们,即使是他们不对,也必须让着他们。
但要是有时候谢杭实在过分,于北川会偷偷地跟大人说一下,多半是告诉洪静芸,洪静芸再对谢杭训诫几句,被训之后,谢杭又会加倍地嘲讽于北川,笑他是个只会打小报告的孬种。
跟谢杭之间的关系从小就让于北川头疼,到了现在也一样。
当年于兆荣突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