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肆连忙道:“小心点,这草绳别给你晃散咯。”
“今天怎么还没到家啊?我走不动了。”陈景埕停下脚步,就差一屁股坐在地上。
要是按她们以前的脚程,照理说现在该到了,可今天她们在山里累了一天,身体的确是吃不消了,脚程比平时慢上好几倍。
萧易桀上前推了陈景埕一下,“别停,休息了就真不想动了,天快黑了,咱们快点,不然爹该担心了。”
果不其然,走了没多久,天色就黑沉沉的。
换做以前她们偷偷跑去城里玩耍,毛大勇都会站在村口等她们,三人决定给毛大勇一个惊喜,于是偷偷摸摸的走小道,一路上还特别警惕的东张西望。
躲在树林背后,三人偷偷向村口张望,没想到看到了毛大勇躺在村口,身旁还有血迹。
陈景埕哪里受得了这等变故,当下就要冲出去一探究竟,被萧易桀和封肆死死拉住。
萧易桀小声道:“等会,形势不对,看清楚再说。”
陈景埕咬牙切齿道:“还看什么形势,看看人有没有救啊!”
正在几人犹豫不决间,只见村里的石屠户向村口跑来,这石屠户人高马大,有一身力气,好不容易跑到村口,还是被赶来的黑衣人从背后一刀致命。
那黑衣人黑衣黑靴,蒙面罩头,根本看不清长相,只有腰间一把镶金弯刀明晃晃的刺眼。那人身后赶来一个同伴,道:“死了没?”说完上去看了一眼,又补了一刀,这才满意。
“再回去找找,绝对不能留一个活口,头儿说了,待会一把火烧光,只要躲在这村里的都让他逃脱不了。”
另一人回道:“知道了,走吧。”
那一天,村里火光冲天,浓烟飘在天空久久不散,直到火势变小,再也没有哭喊声,也没有人从屋里跑出来后,那群人才结队离开。
她们躲了好一会,直到那队人马离开,直到浓烟散去,天蒙蒙亮时才敢出来。
三个小小的身影立在村口,萧易桀用冻得紫红的手揭开酒坛的封纸,狠狠灌了一口,递给封肆,封肆喝完又递给一旁的陈景埕,再传到萧易桀手中时,她们已经通红的眼中噙满泪水。
萧易桀悲愤道:“苍天在上,黄土在下,杀父之仇,屠村之恨,来日一定教他们加倍奉还!”
说完将手里的酒狠狠砸在地上。
那天,他们捡了毛大勇的骨秃昧苍诹硪桓鼍铺匙永铮一人捧了一坯村口的黄土填上,从此再也没回过村子。
往事历历在目,封肆忍不住闭上双眼。
虽然村子一共就二十三户人家,但能在一夜之间让村子消失而没有引起任何舆论调查,足见这股势力的幕后黑手有一定背景。
这些年她们不断努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幕后黑手对抗,现在看来,她们的能力还远远不够。
两人担心在小路上撞见那伙人,转而改走官道,封肆背着蓝亦然用轻功且行且停,花了一个时辰总算在天黑前进了城门。
雇了一辆马车,封肆把蓝亦然送到蓝府门口,转身就欲离开。
蓝亦然连忙拉住她,问道:“急急忙忙的,你打算去做什么?”
“那伙人带着货物肯定不会走远,他们总要歇息吧,我要试试能不能追上他们,我想知道他们押送的究竟是什么。”封肆知道瞒不住她,这事也不想瞒她,索性说了出来。
蓝亦然却伸手抚了抚她的剑眉,柔声道:“你怎么会考虑得如此不周,是因为关心则乱吗?且不说你能否追上他们,就算追上了,你能保证全身而退吗,如果你没事,那岂不是又会打草惊蛇?”
面上传来的温热,还有那温润的声音,封肆总算不再慌乱,稍微稳住了心神。
闭上眼她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回握住蓝亦然的手道:“亦然,谢谢你,差点我就酿成大祸了。”
蓝亦然轻笑一声,道:“若你不信我,不愿告诉我,你也会酿成大祸,今天那么累,进来吃点东西休息下再走吧。”
封肆点头,两人一并走了进来。
府门内墙角处一干下人远远看着,厨房的雷大娘辈分最高,她可是看着小姐长大的,此刻只觉得老怀欣慰,“看着小姐姑爷那么好,我这颗心就放下了。”
内室的小丫鬟连忙道:“姑爷看小姐的眼神好温柔啊。”
招来门房小厮反驳,“刚刚我才看得真切,小姐轻抚姑爷那小才叫温柔!”
自从蓝亦然订婚,蓝府上下就跟八卦大熔炉似的,门房远远看到封肆过来就进府通风报信,谁叫大家都担心小姐呢。
现在肯定了蓝亦然的情感,又一群人八她们之间的眼神动作,正附和那句话--cp站得对,吃糖吃到累。
满足了她们的幻想,这真像,反而无人关心了。
看到两人一同回府,雷大娘满脸笑意,道:“我去准备晚饭。”
一干人等作鸟兽散。
晚饭过后,封肆回了风行,连忙着手安排,准备第二天出发等一干事宜。
这一夜,封肆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那如梦魇一般的回忆又逐渐清晰,她想起今天所见那伙人的佩刀,虽然隔的远,却也看到了刀身反s,he回来的光亮。那相似的伤痕,同样的训练有素的反应,这伙人与当年那伙人有什么联系?如何继续获得线索?
不管怎么说,目前她们的力量还太过孱弱,想要与那股势力对抗,她们还需要继续变得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