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慌张的看了看夏曦,却低着头不敢与秦锐林对视。
秦锐林强忍怒气才没把手机摔掉,他冷冷道:“出去!”
姑娘连拿过手机,连半秒都不敢再停留,她清楚自己闯祸了,护士长曾千叮咛万嘱咐,说千万不能让夏曦碰到手机,而她却鬼使神差的犯了错误,即使这是夏曦有意而为,她却也难辞其咎。
她早该料到的,夏曦的举动破绽百出,她实在蠢到了极致。
然而再如何后悔莫及,时光亦不可倒流。
秦锐林将保温杯搁在电视柜上,然后动手揭开杯盖,鱼肉香气肆无忌惮的飘散出来,刺激的味蕾神经一阵翻滚,他从容不迫的将鱼汤倒入瓷碗中,鱼汤熬得很浓,鱼肉几乎完全融入汤中,鱼刺则已过滤出去,无论是从卖相还是香味都堪称精品。
他将瓷碗放在床头旁,平和道:“你现在需要补充营养。”
夏曦冷静的有些过分,“我没想到他们会怀疑我杀了纪书颜,你为什么要瞒我?你觉得我无法承受这个事实?”
“你没这么脆弱。”秦锐林无奈道,“我只是不想伤害你,你以前受万众宠爱,大多数人都站在你这一边,但阿曦,现在情况完全不同。”
夏曦听不出情绪的道:“你应该告诉我的。”
“你什么时候察觉到的?”
“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我以为……是有关凶手的,纪书颜,哈,我怎么可能杀她,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秦锐林坐在床边,他认真看向夏曦,“这不是玩笑,我本来想瞒着你的,但现在由你来决定,你是愿意装作不知道,还是听我讲述现在的情况?我保证,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
“我想知道现在的情况。”
“好。”秦锐林将床头摇高,再递给夏曦一杯温水,“在你住进医院的第一天,事情就开始不断恶化,他们怀疑是你杀了纪书颜,因为之前流出的视频,与当晚你曾与纪书颜会面的证据,纪书颜死了,她以前曾被唾骂炒作,现在却转而被所有人同情,她先前的举措全都成为了事实,而且她死的那晚,还发了一条说会证明自己的微博。”
夏曦面无表情,他低着头,将所有情绪遮掩起来。
秦锐林继续道:“我已经查出了视频的始作俑者,那是魏家霆与纪书颜联手炒作的,魏家霆已经公开承认了,形势开始渐渐好转,它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我现在是最大嫌疑人吗?”
“不,我已经找到了凶手。”
夏曦猛然抬头,“是谁?”
秦锐林冷冷吐出两个字,“季锌。”
“他?怎么可能?”夏曦有些难以置信,“那个男人跛脚,他比季锌看起来更瘦弱,而且脸上还有伤疤。”
“就是他,我没时间顺着线索往下查,只能找出嫌疑最大的人,将他行踪查个透彻,而季锌的行踪恰好完全吻合,更凑巧的是,他现在藏起来了,我没办法找到他,这充分证明他凶手的身份。”
“他为什么要针对我?”
秦锐林眼底一片阴沉,他压抑的怒火被凝聚成蓄势待发的暴戾,连语气都充满杀气,“大概是因为我。”
这不难解释,季锌原本胜券在握,却没料到夏曦会抢先入了秦锐林的眼,他失去了机会,甚至连回美国的机会都没有,他把这一切灾难归咎于夏曦,这本身就是一种病态的迁怒,他该恨的是秦锐林,但谁让秦锐林太过强势,让他根本不敢动报复的念头。
这就犹如宫廷被冷落的后妃,她们该恨的是冷落自己的皇帝,却偏偏总将恨意转移到旁人身上。
“他想杀我吗?”
秦锐林沉默了一会,他语气充满自责与懊恼,“是我逼他的,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做,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解决了他,现在反而害你受了苦。”
夏曦语调微微上扬,“你恨他?”
“他伤了你。”
“你不该恨他,这不符合逻辑。”
实际上,秦锐林做过比这更不符逻辑的事,他许多的行为无法解释,夏曦心中早有一个猜测,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猜测渐渐变得清晰、明朗起来,他心知肚明,却并不打算与秦锐林开门见山,现在事情已经足够麻烦,他不想牵扯出更多纠缠不清的乱麻。
“没什么不该,凡是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
夏曦不知该说什么,他无数次与秦锐林处于这种尴尬的地步,他多次试图撇清关系,但秦锐林总会及时出现,他的存在让人无法忽视,这种时候夏曦就总会陷入矛盾之中,他表现得冷漠无情,现在却又无法拒绝,似乎连拒绝都会变成一种伤害。
“谢谢。”
“这本身就因我而起,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为让你陷入这种境地而感到抱歉。”
“他没把你的教训记在心里。”
“他没有机会了。”秦锐林道。
“他躲到哪里去了?”
“我会找到他的。”秦锐林语气低沉,“就算是掘地三尺。”
……
小巷遍布腐臭气味,季锌在巷口买了半只烧鸡,然后一瘸一拐的钻入巷内,觅食的老鼠四处逃窜,他却似乎已经习惯,连目光都没施舍半分。
他住在一间狭窄的房屋内,几乎看不见任何电器设施,季锌点了一根蜡烛,这才得以窥见一丝光明。
他将烧鸡摆在黝黑的桌上,又从桌下拖出一瓶啤酒,然后才取出手机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