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在此刻终于承认了这一点。

也许其他人感受到了，也许并未感受到。

但是一直以来，洛基对詹姆的对待方式，都是与所有人都全然不同的。

洛基从来没有对第二个人如此重视过。

“奥丁的偏爱是你的，子民的信仰是你的，王位是你的。”洛基盯着雷神的眼神里在此刻充满了愤怒，“你拥有了一切，而我却什么都得不到！”

“不，不是这样的，洛基。”雷神急切地摇头。

“但是，詹姆是我的。”洛基打断了雷神的话。

这个少年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生活着，他是属于他的。

洛基也知道，詹姆离不开他。

他愿意接受这个人的吵闹，愿意允许这个人的陪伴，愿意纵容这个人的依赖。

人的生命短暂也好脆弱也好，洛基都会不择手段让詹姆获得与神一样漫长的寿命。

但是现在，詹姆却死了。

所有人都瞪大眼怔然地看着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洛基。

“可是你害死了他。”

“你让他，死在了我的眼前。”

洛基看着托尔轻轻地说道，但是那一字一字就如同毒蛇最毒的毒液一般，渗透人心。

雷神从洛基的眼中看到了恨意，这让他感到无法承受。

“他临死前，让我来和你们这些好朋友说一句话——”洛基看着托尔深受伤害的神情笑了，他转过头来，笑意更甚，那双晶绿的眼却冰冷无情至极，“对不起。”

所有人在此刻内心都在承受着非比寻常的折磨。

这一声“对不起”更像是刺穿在他们心脏上的一把刀。

在这一刻，詹姆身上的幻术被揭开了。

猝不及防暴露在众人视线里的是被血液染得一身血红的少年，所有人都被那触目惊心的猩红色刺痛了双眼，他们都没有想过少年竟然承受了如此恐怖的重伤。他们的内心深处是更加沉重的打击和痛苦，而洛基抱着少年的双手也全部都是被染红的鲜血。

“不……”彼得已经哭得满脸泪水，他摇头仿佛否定一切地盯着浑身是血的詹姆。

所有人都眼眶通红，嗓子眼里干涩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紧紧握紧拳头。

他不该死去。

他不该承受这一切。

他不该这样在暗红的鲜血中痛苦地死去。

“但是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我可真是想不明白。”洛基忽视了所有人痛苦的神情，他的眉头蹙起来，故意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来，转而他的神情变得嘲讽至极地面向所有人，“明明有办法救他，可是你们这些好朋友们不都选择放弃了吗？”

洛基看着这些饱受痛苦的英雄们，嘴角讽刺的笑意，映衬的那双眼眸里的冰冷和愤怒——

“而我，却是唯一一个在救他的人。”

“洛基……”奇异博士想要对洛基说些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在我的身上这么有人性的光辉，这对于你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洛基打断了奇异博士的话，挑眉笑着问道，“不过，我现在明白了，我要换一个问题问你。”

“你不愿意使用倒流时间的能力，来拯救一个人，那么如果是拯救世界呢？”

奇异博士听明白了洛基的意思，震惊地看着洛基。

洛基勾起唇角，他的眼神和语调里又将所有的情感都压抑回去，只是面露倨傲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