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沈兴的麦灯亮了又熄,灭了又亮,过了数秒他终于说出话来,虽然在努力维持着镇定,但声音却不可抑制地在发颤:“这是你在风月未央待过后对比出来的结论吗?”
北望坦然说:“与那里无关,我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
“所以……”沈兴只觉得心凉了一半,肩膀都忍不住在颤,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心寒还是因为害怕接下来不可避免直面的分歧甚至争吵,“一直以来大家的认真和坚持,在你眼中是很可笑的是吧?”
所以才会在每次开会时都不主动说话,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出去当外援后干脆连例会都不来开了。
所以每次群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见你出现,平时也只是偶尔出来插科打诨。
所以就算知道筱筱和夏晚走了,也不会关心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又是因为什么而退圈。
你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只是给我们这些老朋友一点面子而已。
整个剧社,整个今宵酒醉,在你看来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而已。
你不会理解夏晚和筱筱为什么过个家家都会有那么大的压力,你不会理解狼烟为什么工作都忙不过来还会愿意主动来帮忙挂yy,你不会理解为什么我们在面对剧社的其他成员时会心怀愧疚和自责。
就像你现在不理解我为什么明明都要高考了,还要来惦记忙活这些破事儿。
只听北望回答道:“我会说得这么直白,只是想斩断你现在对今宵酒醉的眷恋,安心去奋战高考。”
沈兴忍不住有些敏感地想,究竟是为了斩断对谁的眷恋呢?
见沈兴不说话,北望又说道:“不妄,不如你高考后来风月未央吧,在那里我们可以一起更好地玩网配。”
沈兴声音骤冷:“你说什么?”
北望重复道:“我说你可以来风月未央。”
沈兴简直被他给气笑了:“北望长安,你以为我快要高考了还操心这些事,是因为我对网配圈兴趣浓厚吗?是因为我的愿望是在这个圈子里出头吗?”
“的确不是。”北望的语气也没刚开始时好了,隐隐透着些许不屑,“这是夏晚的兴趣,也只是夏晚的愿望。”
沈兴愣住了。
“你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吗?你现在整个人都是在为夏晚的兴趣爱好服务。”北望冷冷道,“你对网配圈根本没什么兴趣,你会加入进来,会这样勉强自己,只是在迁就夏晚的任性而已。”
沈兴只觉得他不可理喻:“你胡说些什么!”
北望的笑声带着几分嘲弄意味:“不妄,就算你喜欢夏晚,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吧。她不是退圈了吗?难不成还会再灰溜溜地跑回来看看她的烂摊子还在不在?”
烂摊子。
听到这三个字,沈兴如坠冰窖。
他知道,北望长安有很多分析都是对的,要想凭他们这个班底长久地发展好一个广播剧社,实在是非常的难,趁这次机会早早解散说不定才是明智之选。
但他实在难以承认与接受北望长安的建议。
他所视若珍宝的东西,被他所喜欢的人说是“烂摊子”。
沈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重回心平气和:“我只是把晚晚当作好朋友。而且我当初会来创今宵酒醉,是因为……”
“所谓的‘情分’。”北望再次打断了他,一副什么都已经看穿的口吻,“不妄,你实在是太感性了,夏晚就是吃准了你这个弱点,所以才敢肆意妄为的。”
沈兴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因为他知道,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他和北望在这件事上的分歧。
明明是很好很单纯的初衷,却被对方解读得那般心机重重。
他真的感到很疲倦。
这种疲倦,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他终于体会到夏晚执意要退圈时的心灰意冷了。
那种不被重要的人理解的灰心,原来是那么的难受。
如果那个时候,你给我一个拥抱或者哪怕是一句鼓励,我都会像拥有了整个宇宙的勇气般勇往直前,不畏风雨。
可是你却给了我一盆冷水。
然后我就像是浸入了一个世纪的严冬。
*
那次谈话后,沈兴就再也没找北望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只是在一个星期后在企鹅和yy上给北望留言,说是希望他能在约定时间上《傲视山河》一趟。
北望长安如约而至。
然后是开门见山的告白,然后是表白被拒。
然后沈兴删了游戏,出了今宵酒醉解散声明,解散了剧社总群和审核群,卸载了yy语音,一声不吭地退了圈,断了网线,锁了手机,全心全意备战高考。
领了录取通知书后,沈兴换上大学发的电话卡,申请了一个新的企鹅号码,加了学院新生的官群,好友列表里都是大学里的人。
大学后,他开始学着成为一个现实充实者,并且很成功。
他断了与过去的一切联系,等待着时光一点点消磨最后残存的痕迹。
却没想到在四年后的现实生活中遇见陆扬。
也更没想到陆扬就是北望长安。
真不知道该说世界真小,还是该说世界真巧。
而他也从中发现,自己还没有那个本事,在打开那扇房门发现一切后,上前轻轻拍一拍陆扬的肩膀,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下微笑地说一句“好久不见”。
他做不到,下意识的就是逃。
狼烟说得对,他一直都在逃避。
*
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