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想回去了,免得弄、弄脏此处。你将我的弟子放回中原吧,他既然不是……你要找的人,你留着他也是不必。其余两件事,待我想到之时,定会告诉你。」
青龙主原本想用顾云逸来威胁张茗陽,但他人已将死,再威胁也是无用,何况这竟然已是三件承诺中的第一件,比他想象的容易许多,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深深地凝视他一眼,只见他发丝成绺,眉眼间尽是倦意,唇色也极为苍白,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歉疚,温言回道?「依你便是。你多日不曾沐浴了,不如在这里洗过之后再回去?」
「不必。」
青龙主看他有些气力,便又想起自己苦思多日仍然没有结果的问题,忍不住问道?「对了,有件事还没问你?你那两个师兄弟什么年纪相貌?以前可有一个姓阮的弟子做过剑童么?他五官清秀,就是瘦弱了些,想必现在也是如此罢。」
张茗陽的面色忽然变得古怪至极,看了他半晌没有说话。
青龙主又问了一次,他才慢慢说道?「近百年来我们岱宗派所收的弟子中,没有一人姓阮。我那两个师兄,一个姓王,已有四十三岁,一个姓李,大约三十九岁,两人都已下山另谋生计。有个师伯公姓阮,但他已仙逝三十年。不知青龙主此言何意?」
他这次说话速度虽慢,但平静至极,竟然没有半点结巴,青龙主神思不属,也没注意,过了半晌才道?「原来真是找不到了么?」
「不知青龙主此言何意?」
青龙主摇了摇头,显然不欲多言?「或许是天意弄人,教我今生再也不能和他相见吧。」
张茗陽默然不语,过了许久才低声道?「路太远了,我大概走不过去。你能为我请两位兄弟,用轿子抬我过去么?若你愿意的话,便算是第二个要求了。」
寝宫离侍卫住的地方并不太远,但对此时的他而言,却是十分不便。青龙主原本已打算费尽十年或是二十年的时光为他完成一个承诺,诸如将他的弟子养大,或是教他们武功等等,谁知竟然又是这么一件小事,不由一怔。
照张茗陽这般用法,三个承诺不用半天就能全办到了。
青龙主呆了半晌,才温言道?「些许小事,当不能算第二个要求。剩下的两个要求你再仔细想想吧。」
「多谢龙主。」
「我这里地方也挺大的,何必还要搬过去?你现在的身体也不宜搬动,有些什么要拿的,我让人去取罢了。」
张茗陽只是摇头不语。
青龙主顿了一顿,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让人送你回去罢。」他让人抬了轿子过来接他,又从柜子中取了一件衣裳,放到他怀中,「你若是想到有什么事要我去做的,便穿上这件衣裳来见我,在这青龙岛上便不会有人再阻止你来去。」
衣裳的布料触手极软,乃是天蚕丝所制,正青色的衣裳,袖口处刺绣着龙纹,一看便华靡至极。
「多谢你。」张茗陽轻轻说着,尽管因为同情青龙主才对他这么好,他也会向他道谢。
二人之间虽然做了最亲密的事,但毕竟也只是陌生人,纠缠三年,随后就是生死永别。
青龙主看着侍从将他的轿子抬走,仍然神思不属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是他留下来,他却不知要怎么面对,只怕不管怎样,都是一场尴尬吧。
可是他的离开,也让他很是不适应。
那衣裳是龙主册后所用,他原想留给珍爱的那个人,连同青龙珠一起交到他手上。如今张茗陽吃了青龙珠,算起来也有资格做他的龙后了,何况一夜夫妻百日恩。
青龙主一个人枯坐在房中,只觉得往日奢华绮丽的寝宫竟是空荡荡的,让他从心里第一次感觉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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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茗陽回到自己房中,发现绿云仍然昏睡不醒,枕边放着半个冷馒头,不由一阵酸苦,于是请了附近守卫帮他带些热食和热水。
这些侍从看到他是被轿子抬到院子里,又像是下面受了伤的样子,都以为他是被青龙主临幸,很快就要高升,他所求自然有人巴结,只是那侍卫看到他面容时,忍不住吃吃道?「碧椹,原来你脸上没有疤啊……」俨惩盜哾张茗陽这才知道行迹已露,但他得知自己命不久长,也不在意,只对他道了谢,又将平日积攒的分例银子拿了一些给他。青龙岛对侍从并不薄待,每月都有工钱,只需熬过这二、三十年,便能带着一份家当回乡。那侍卫自然兴高采烈,接了银子便去办了。
那侍从将热汤饭和热水拿来,他便在门外接了带进去,用热水给绿云擦了身子,这才自己胡乱擦洗了一阵。
他擦拭绿云身上时,绿云已是醒了,默默在他旁边看他擦洗半晌,从他手上接过了帕子,说道?「我给你擦背吧。」
他这才发现绿云竟然看了他许久。他身上尽是被青龙主爱抚过的痕迹,不由甚是尴尬,低声道?「你先吃些稀饭吧,不然冷了就不好了。」
「足下对小可恩重如山,小可岂能等闲视之?」绿云文绉绉地说了一句,面上胀得通红,「难道是嫌小可力气不够么?」
张茗陽知道他是犯了书生气,忙道?「自然不敢。」
绿云蘸了温水给他擦着头发,却见那水已是有些脏了,却是自己之前洗过的,低声道?「张先生,你只顾着自己就行,何必要对我这么好?」
早在山洞里和他相识时,绿云就知道他名字的,此时也不以为意,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