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跪一阵也就算了,哪知一整天都没人理睬,公子这一天连一滴水都没喝,那能撑得住啊!”
义律轸阴沉着脸,半天没说话,良久才缓缓地说:“越宁,你辛苦了,先下去用饭吧,然后略休息一下,再到木府去陪着驸马。明天再报消息给我。”
越宁愣了一下,惊讶地问:“将军,难道就让驸马这么一直跪着?您不去看看吗?”
义律轸摇摇头,说:“我不能去,老夫人恨我甚深,去了反而是火上浇油。驸马离家这么多年,受些苦也是难免的,他必须撑过去,否则今后的日子休想过得安生。现在只能等木老夫人软下心肠来。”
越宁听了也知道别无他法,只得随义律征下去用饭。
义律征知道越宁一整天没吃饭,便让厨房做了些清淡易消化的清粥小菜,在一旁边看着越宁吃,边嘱咐道:“你不是木家的人,可别傻傻地跟着驸马跪着,小心跪伤了腿。你要机灵一点,如果见到三将军或者二夫人,就向他们求个情,请他们劝劝老夫人,早点饶了驸马。这两天你要受苦了,等这件事了结了,可得好好休息几天,我陪你在房中安静待两天。”
越宁白了他一眼,笑话,义律征什么时候肯安静待着,他最喜欢的就是脱了自己的衣服,将自己弄到床上去,陪着他比陪驸马还累。
义律征微微一笑,能翻白眼,看来越宁还是有些力气的。
吃过了饭,越宁便急着赶回了木府,临走时义律轸让他给凤然带一件披风过去,免得夜里受了凉。
到了前堂的院落,见凤然还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越宁悄悄地走过去,轻轻将披风给凤然披在身上,便无声地退到一边。
月亮高悬在夜空,月光清冷地洒在凤然身上,为他苍白的脸色镀上一层银色的波光,令他哀绝的脸上有了一种凄艳的美
罗琼采将身体藏在树后,痴痴地看着跪了一天的凤然。这个人她已有二十年不见,丈夫的面容在她心中已有些模糊,只是他那英爽的气质一直萦绕在自己心里。
二十年之后再见的却已不是那英气逼人的少年将军,而是一位俊雅温润的北凌贵族,这种气质的变化告诉了罗琼采,他这些年是被怎样对待的,也提醒她这已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别人的驸马。
罗琼采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新婚之夜,当那神采飞扬、俊美如玉的少年挑开自己的盖头,自己是多么的惊喜,能有这样一位如意郎君。婚后短暂的双宿双栖,让她深深爱上了自己那英武而又柔情的丈夫。
只是之后不久,丈夫便随军出征,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而现在人就在眼前,自己却无法出去相见。
罗琼采在树后站了一晚上,直到东方渐白,她才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罗琼采走了一段路,定了定心神,毅然地向金月流的院落走去。
漫长的白天又过去了,金月流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越宁又回了紫阳馆一次,义律轸听了他的述说,脸色更加阴郁,但却没什么表示,只让越宁好生陪着凤然,便打发他回去了。
凤然跪了两天两夜,再也保持不了原本的姿势,弯下了身子用手撑着青石地板,身体不住地颤抖。
越宁心中有些害怕,半跪在凤然身边,道:“公子,你很累了,我们回去吧,过两天再来。”
凤然的双眼失神地望着地面,默默摇了摇头。
第三天不似前两天晴朗,空中积着厚厚的阴云,天色阴沉沉的,令人的心情也沉重起来。到了午后,终于一道闪电划过,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
凤然的衣服很快便被雨水打得湿透,雨水流进了他干裂的嘴唇,凤然忍不住吸了一下,这是他三天来所喝的第一滴水。
越宁在一旁看到了,心中一阵刺痛,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纵然当年身为俘虏,茶饭汤药也从未短少过,现在回到家中,反而这样受罪。
他上前抱住凤然,哀求道:“公子,咱们回去吧,他们也太无情了,难道公子想跪死在这里吗?”
说着便要拉凤然起来。
凤然两天没吃东西,身上本来已没什么力气,此时却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一下子推开越宁,喝道:“不要你管!我宁可死在这儿,也要再见母亲!”
越宁不甘心,又来拉他,凤然的眼中射出决然的光芒,厉声道:“越宁,你休要再拦我,否则我便在这里一头碰死了!”
越宁见凤然神色凄厉,已经再受不了刺激,当下也不敢再逼,只得飞快离开木府,跑回紫阳馆。
恰好义律轸上午同月国官员谈判了许久,中午回来休息,听了越宁的禀告,立刻大惊失色,他本以为这么大的雨,木家一定会怜惜凤然,让他进去休息,他同亲人的关系便可以缓和。哪知金月流却仍是不理不睬,这样一来,以凤然的性子,岂不是要走上绝路?
义律轸“腾”地一声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义律征等人也连忙跟上。
义律轸匆匆来到木府门前,将角门拍得啪啪山响,不久便有一名老人打开门看了看他们,问:“你们是谁?”
“我是北凌将军义律轸,来拜访老夫人的。”
老者一听吓了一跳,狠狠盯了义律轸几眼,“嘭”地把门关上了。
义律远一见来了气,怒道:“纵然两国敌对,也不该如此无礼。将军,驸马在里边不知怎么样了,咱们翻墙进去吧!”
义律轸按捺住内心的焦急,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