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承诺书,徐康晴的哥哥差点当场和顾亦言动手,被徐父厉声喝住,审视顾亦言,徐父以长辈的身份郑重地要求他:“以后请你不要再和我的女儿来往,也希望你能保证,不会再有其他人来骚扰她。”顾亦言像是个本应该俯首认罪的恶徒,他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徐康晴的哥哥在电话里交代得不清不楚,“你装什么装。”徐康晴的大哥蔑视地说,从鼻子里喷着气。“伯父。”顾亦言压下被不断挑衅的情绪:“小徐现在没事吧?”“她很伤心。”徐康晴的母亲代丈夫回答:“好不容易睡着了,你去看看她吧。”顾亦言松了口气:“她人没事就好。”“孩子死了!”徐康晴的哥哥恨声道:“你知不知道她为了把它生下来吃了多少苦?她以后真的不可能再生了!”“我进去看看她。”顾亦言推开病房的门,又转身面相徐康晴的父母:“我会对小徐负责的。”徐康晴的母亲靠在丈夫的怀里失声痛哭,徐父安抚妻子,顾亦言注视着二老,他沉默地走进病房。
四面粉刷得雪白的房间恍若一个冰窖,徐康晴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这给顾亦言一种人已经死了的错觉,他回忆起二十多年前,顾斯人的母亲就是这样过去的,女人毫无预兆地死在了他面前,虽然他对情感关系向来不负责任,但内心的谴责,是所有人都躲不掉的。
“对不起。”
顾亦言走近面色苍白的情人,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多年的感情,在这时变得异常明显。被他触摸的瞬间,徐康晴的眼泪也同时沿着眼眶漫下,温热的泪水打在顾亦言的指尖,她紧紧地闭着双眼,别过脸:“你走吧,现在来有什么用?”
“孩子没了没关系。”顾亦言安慰她:“你没事,比什么都重要。”
“我情愿是我死。”
“别说傻话。”
“你根本不懂!”徐康晴恨恨地说:“也对!你从来就没关心过我!”
她摇晃还插着针管的手臂,从内心深处释放出强烈的恨意:“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女人激烈的反应让男人手足无措。
“我明天再来看你。”
顾亦言几乎是逃走的,徐康晴瞪着那扇被他带上的门好久好久,他真的就这么走了!第一次,她见识了男性的懦弱。
顾亦言走出病房,徐康晴的哥哥不出意外在门口等着他。
“说吧。怎么回事。”顾亦言点了一根烟,立刻有护士提醒他医院不能抽烟,“这里连清洁工都不能抽烟。”徐康晴的哥哥嘲笑地看着他。“那就不抽。”顾亦言捻灭烟头,两手插回口袋,抬起眼,他直视的目光令徐康晴的哥哥更加厌恶,仿佛他无丝毫的反省,至于伤心?那更是影连都找不着!难以置信。真是个没人性的男人。徐康晴的哥哥一向黑白分明,经过父亲的劝解,他只好尽力约束自己的行为:“昨天,一个女孩子突然闯进家里,当时我和我老婆都在上班,刚巧解雇了。”“女孩子?”顾亦言眯起眼。“嗯。听karen说她是你的女朋友之一,还是个明星,她们一言不合,那个女孩子一把,然后……”还有然后?顾亦言似乎见到了那个无辜死去的孩子,血肉模糊,说:“嗯?”“然后她就跑了,连救护车都不知道叫,把karen一个人扔在家里……“……”顾亦言抹了把脸,他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没办法抽烟,他掏出兜里的打火机在手里转着。“……我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徐康晴的哥哥继续说:“幸好karen没事,否则你就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
夜。顾斯人迷惘地站在洛杉矶的大街上,他不断地伸长胳膊拦计程车,雨下了几个小时,街道上湿漉漉的,他的身上也被淋湿了,好不容易有辆闪着红色信号灯的计程车在他面前停下,司机是个黑人。
顾斯人报了医院的名字,雨刷哗哗地摆动,他狂打顾亦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重拨之后,电话终于接通了。
顾亦言:“嗯?”
“爸,你在哪里?”
“医院。”顾亦言顿了顿,交代一句:“没那么快回来。”
“她怎么样?”顾斯人又问:“小孩呢?”
“等我回来再说吧。”顾亦言把电话挂了,语气里隐约透着冷意,顾斯人的心一紧,他不担心别的,只担心他父亲!他听见忙音在耳边响起,六神无主地又打了一次顾亦言的手机,这次没等提示音再次响起,他先把电话挂断。
顾斯人深呼吸着,反复掐自己的手心,层层雨雾笼罩着城市中的钢筋水泥,高楼大厦不间断地在道路两旁并起,奇怪吧!昨天他还抱着美好的期待!他在变幻的彩灯中眨了眨眼,被水淋过的光晕漫着他的脸,各色人种从他眼前掠过,他像是在做一个梦,梦里诸多细节,他甚至闻到了司机身上的狐臭味,荒谬,真实。
救护车的鸣笛在长街上渐渐远去,雨越下越大。顾亦言匆匆步下医院大门的台阶,雨珠斜飞着打湿他的头发,他看上去疲惫,像是中年人特有的精神状态。
因为身上没带美元,顾斯人只好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又给他打电话,顾亦言拉开车门,只见儿子落汤鸡似的坐在里面,和司机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见着他,第一反应是露出怯色,问:“爸爸,你没事吧?”
衬衫湿哒哒地裹在他身上,他看上去马上就要感冒了,一个喷嚏接着另一个,他尴尬地捂住鼻子想揩掉鼻涕,但这些都不重要,他看到他爸,心又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