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心思,下官哪里能猜得透。”云太傅把折子递到了刘秋鳞的手中,唯唯喏喏地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哼,墙头草,走,我二人见太后去。”刘秋鳞拍了拍折子,一拉方舜之,便大步往太后宫去了。
待三人都走远了,安阳煜才缓步走到了窗口,沉静地盯着太后宫的方向,眼底闪过了一抹锐光,一扫当时说话的温柔模样。
“皇上,园子里已经备下了,各位娘娘主子都准备好了,要赏雪吗?”小公公顺儿恭敬地走了进来,小声回道。
“再等等。”安阳煜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只是夜幕初临,并未全黑。
☆、大富之女(20)
他转到书案前坐下,从袖中摸出一卷小轴来,缓缓展开,轴上画有一小美人,美人边上有蝇头小楷,“云雪裳,云楠溪之女,外表懒散,嗜睡,在府中时常在晚间消失,不知去处。现查明,在安庙之后,有她私藏的上万两黄金,暗卫已经取走,但其余资产尚未查明。”
上万两黄金之外还有资产?云雪裳只是一届女流之辈,云楠溪小妾之女,从来没有受过重视,她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钱?
安阳煜半眯起眼眸来,慢慢地举起了淡黄色的小卷轴,把它放到了烛火之上,看着它慢慢地烧成了灰烬。
“摆驾,去禧辰宫,朕要去看朕的小爱妃。”他站起来,看着灰尘散尽,便拂了拂衣袖,大步往禧辰宫的方向去了。
“可是各位娘娘已经在花园里等着了。”顺儿连忙说道。
“让她们等着。”
安阳煜冷冷地说道,丝毫没有减缓步子,那脚步稳健,分明是有武功底子的模样。可一出了长廊,他的精神又全部敛去了,懒洋洋地,一手捉住了一个宫女,揽在怀里,不停地逗弄着,身子全倚在那宫女身上,毫不客气地揉着那具柔软的身体,一面调笑些出格的话来,长廊两边的宫奴们都是见怪不怪的模样,静静地垂着眼帘,等他一路行远了,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噼里叭啦……”
刚走进了禧辰宫,小公公那尖细的声音还没从嘴里飚出来,便听到殿内传来了几声清脆地响声。安阳煜用眼神制止住了院中正要通报的宫奴们,放轻了脚步,往殿内走去。
地上有一只碎了的瓷瓶儿,一地碎片。几名太监正使着吃奶的劲儿,抬着一张小桌子,云雪裳就踮着脚尖站在桌子上面,用一只玉如意拔弄着那梁上悬着的金珠帘子,一面大声说道:
“往左一点,再往左一点!你们这些蠢货,别摔了本娘娘,本娘娘会让皇帝砍了你的头!”
安阳煜停了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看她想耍什么名堂。
只见她拔住了那帘金珠子,便从腰间拉出了一把用红绸带系着的剪刀,啪啦一声,便把那窜金珠子给铰了下来,金珠子哗啦啦落了一地,跳跃着,四处蹦去了。
“皇上。”
碧荷正巧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正紧紧盯着云雪裳的安阳煜,吓得腿一软,便跪了下去。
小太监们一听是皇帝来了,也不管云雪裳还在桌子上面站着,忙不迭地便扔下了桌子,就扑嗵扑嗵几声跪了一片。
云雪裳正踮着脚尖绞另一串珠子,还未来得及站稳,便从小小的桌子上面跌了下去。幸而,地上铺着厚厚的锦毯,她跌下来,也只是四脚朝天的躺着,并未摔得太痛。
“爱妃,这是何故?”
安阳煜缓步走上前来,把她从地上捞起来。
☆、游戏正式开始了(21)
安阳煜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只有那一地的碎瓷片和洒得漫地的金珠子静静地躺着。
云雪裳跪在他那双厚底靴前面,暗自给自己鼓劲,今天才是新婚第三天,她就在禧辰宫中剪先王留下来的金帘子.那金珠子的价格她可是打听过的,每一颗上面都有工匠精心的浮绘,代表了百子千孙,江山千秋万代,绞了它可是忌讳。她权衡过,虽然犯忌,可是不会死,依例打上一顿板之类的,往冷宫一丢,就随了她的心愿了。
但他久不出声,她心一横,主动出击!怯生生地,指着地上的金珠子说:“臣妾觉得这金色和皇上的气质不配,应该换上明艳一些的才好。”
安阳煜挑了挑眉,低低地笑了起来,拍着手说道:“爱妃好提议,来人,令尚宫局的四位尚宫立刻过来。”
云雪裳倒是楞住了,什么?真的换?不生气?抬头,对上他那双笑意盎然的眼睛。
安阳煜低下头来,用手托起她的俏丽的下颌,轻啧了几声,才柔和地说道:“爱妃,朕说过,一定会好好宠你,爱妃,在这皇宫之中,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好?”
声音不大不小,却能保证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远不像看上去那样温和,他的心……如狐狸一样狡滑,他的目光……如狼一般的狂*野。
“其实,朕早就对爱妃一见钟情了,爱妃不记得那年的春猎了么?”
他双手插到她的腋下,慢慢把她抱了起来,亮闪闪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她的身子柔软极了,就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听着他温和的声音,看着他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眸。
“那年春猎,朕一眼就瞧中了你,只可惜你当日却不多看朕一眼。”他轻叹,语气居然饱含了幽怨。
慢着!春猎?皇家春猎,自己只参加过一回!
脑中迅速闪过了无数场画面,数百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