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出了自己那把小匕首,冲进了雨中。
“娘娘!”
大壮等人连忙追上来,打伞的打伞,劝说的劝说。天空似是被踹了几个大窟窿一般,雨水不是落下,而是倾倒下来。侍卫拿灭了琉璃灯,用伞小心地遮着,饶是这样,那灯笼还是被大风吹得左摇右摆着,光线也跟着一明一灭,很难看清眼前的东西。云雪裳艰难而仔细看着那符号,这是两条弧线组成的游蛇的图形,指向了另一棵树的方向,她走过去,在那树上仔细地摸着,看着,果然又发现了同样的图形,只是这图形指向了地面。
她立刻蹲下去,在地上挖了起来。
“娘娘,让属下来。”
大壮连忙把伞交到了另一名侍卫的手中,蹲下去,帮她挖了起来。往下直挖了三尺深,碰到了一方坚硬的东西,几人将那东西取出来,却是一只铜匣子。
进了屋,大壮用匕首撬开了匣子,一封卷轴,一封信笺出现在眼前,她慢慢地展开了卷轴,一副画,画中女子着七彩裙,裙仅及小腿处,露出纤细漂亮的脚踝,赤脚,脚踝上戴着一副七彩铃铛。圆圆的脸庞,一头乌黑而浓密的长发披散着,眉间点有一朵七彩小花,整张脸因了这小花而更显娇俏,一双眼眸清澈得如同山中最活泼的那条溪水,泛着柔美的光芒,红唇,唇角高高扬起,毫不吝啬地露出洁白的贝齿来。笑吟吟,如同春日最和沐的那缕阳光,一见,便让人忘不了,
云雪裳的心脏砰地剧烈跳动了一下,如果没猜错,这女子理应是彩羽夫人了,这便是自己的娘亲么?为何自己和她一点也不像?难不成自己是像父亲?还有,她的画像为何在这里?莫非是云楠溪埋在这里的?
大壮已经将信抚平,放在了她的面前,她抽出信来,信上的文字她从未见过,可能是牧依文字吧。
“回宫。”
她快速把东西放回了铜匣,匆匆说道。
雷,又是接连好几个,震得桌椅都有些微动起来,一名侍卫担忧地说道:
“娘娘,要不,干脆等雨小一些再回宫?”
云雪裳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现在回去,我怕会出事,雨越大,运河里的冰层就越厚……运河是不是已经挖出了城?”
“是。”
大壮的面上立刻闪过了惊诧之色,似乎是明白了云雪裳的话,他转过身对那侍卫说道:
“你速去禀报皇上,敌人可能会利用运河之冰进城!”
运河和城外连接之处,只有百人士兵在河堤上看守着,若不是这场滴水成冰的雨,放百人在那里,配上威力极大的火药箭弩,是没问题的。可是,现在运河也成了一条大道了……几人的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一名侍卫立刻转身出去了,身影很快便被这风雨吞没,屋里那盏灯笼的光已经很弱了,大壮在屋里找了一会儿,没找着桐油,眼见着那豆大的光也即将熄灭,大壮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来,拔开铜塞子,将地上那堆粗布衣裙塞进了满是灰尘的盆中,点着了,房间里顿时明亮多了。
“雨一时半会儿小不了的,不如……”
话还未完,只听得远处轰的几声巨响!几人往外看去,只见半边天空都被那红光照亮了!
“走。”
云雪裳拔腿就往外跑,红光的方向正是运河!
马儿被这闪电雷声惊住了,怎么也不肯跑,云雪裳只好用跑的,一路顶着这大风大雨疾奔着。
“娘娘,别去了!”
大壮焦急地说着,居然伸手来拉她的胳膊:
“皇上有旨,要属下等护卫娘娘安全,娘娘这时候去运河,太危险了。”
“你在说什么?我们快些跑,得看看是怎么回事。”
云雪裳用尽了力气说道,风声如此之大,这声音出了双唇,被这雨洗去了七成,隐隐传进了大壮的耳中。
沿街的房屋全是紧闭着门窗,途中不时能遇到赶往那方向的禁卫军,大壮拦住了一个从运河方向过来的士兵,大声问道:“什么事?”
轰,又是一道闪电划过,云雪裳看到这位被拦着的士兵,一身铁甲衣上覆着厚厚的一层冰!连眉眼上都是这冰珠儿!
原来,从运河冲进了十数只狗,每只狗上都绑着炸药,在那关卡处引爆,炸药的威力非常猛,将那河中之冰炸得四处飞溅,前去阻拦这些疯狗的士兵,跑在前面的全被炸死了,而后面的却被这飞冰击到,碎屑在身上化开,又和雨水一起,迅速凝成了冰末!
云雪裳猜对了,对方不仅将整块寒石置于运河之中,更是将无数寒石碾磨成粉洒入这运河之水,当炸药将这些粉末洒向了士兵身上之时,便让这士兵犹如再穿了数层甲衣,根本就跑不动!而想脱下这冰甲衣都非常困难,只能像面前这位士兵一样,双腿就像绑了千斤重担一样慢慢往回跑着。
这士兵是跑在后面的,因此得以侥幸逃生,这才拼尽了力气,跑回来报信。
还有爆炸声在不停地响起,对方不仅放狗进来,还有猫,还有老鼠,在冰上,这些动物跌跌撞撞地跑着,不停地碰撞在一起,不停地爆炸着。
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这运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