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渝!”邱意明咬咬牙关,豁出去了,“我们之间有小歆,只要你肯给我机会,什么时候都不会晚,更不可笑!”
“邱省长!”叶雪渝一直努力保持的情绪,终于彻底发泄出来,目光凌厉,声音尖锐,“你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幼稚,你以为凭你今天在官场上的地位,我就非要回头嫁给你吗?”
邱意明脸涨得通红,忙解释,“雪渝,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雪渝捂着胸口,猛地咳嗽起来,等咳完,脸色惨白惨白。
邱意明抽了张纸巾递给叶雪渝,小心翼翼地问:“雪渝,你没事吧?”
叶雪渝没有接他的纸巾,从包里拿出手绢擦了擦嘴角,当着邱意明的面又从包里拿出一个药瓶,拧开,倒出几片,就着眼前凉透的茶水送到咽下去。
邱意明看到她这样吃药,有些吃惊,在叶雪渝把药瓶放回到包里前,抢过去一看,脸色倏地大变。
他看着叶雪渝绝美却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嘴角瑟瑟发抖,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雪渝,你……”
在得知张玲玲给他下药后,他一直在暗地里找解药,对很多药也算是有点了解,叶雪渝吃的药分明就是抑制癌细胞的。
叶雪渝朝前倾倒上半身,把药瓶夺了回去,表情既淡然也漠然,“我今天找你出来,只是有件事想麻烦你。”
“什么事?”邱意明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很久才发出声音,他发现,他的声线在瑟瑟颤抖。
这是一种身为上位者,本以为能掌控一切,到最后,却发现,其实在运命面前就是一个无能者的恐慌。
叶雪渝打开包的隔层,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到邱意明眼前,嘴角蔓延开苦涩,“这些东西麻烦你帮我给傅歆。”
邱意明低头一看,是一张银行卡的卡和一只金手镯,“这是……”
“卡是我这么多年的积蓄,金手镯是我离开孤儿院时院长给我的,说是捡到我时就戴在我手上,我想,可能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她是我唯一的孩子,我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也已经有限,这些东西,也是时候给她了。”
邱意明盯着那两样东西看了很久,直到眼眶发酸,才把视线移到她身上,“你为什么不亲自给她?”
回应他的是沉默,良久的沉默后,他听到一声由心底渗出发出的喟叹,“她根本不想看到我这个妈妈。”
无奈和苦涩同样在他心底蔓延开,同样的,她也不愿看到他这个爸爸。
叶雪渝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在走之前,对他深深弯了弯腰,“麻烦你了。”
“这么多年,始终是我对不起你。”邱意明听到自己木讷的声音,“你放心吧,东西我一定转交到傅歆手上。”
那是本该跟他姓“邱”的亲生女儿,可是也许这一辈子她都只会跟着另外一个男人姓“傅”了,他何其不悲哀。
邱意明目送叶雪渝离开,没有出言挽留,同样的,叶雪渝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一切的恩和怨,都随着叶雪渝的绝症而化成空气。
包厢里还余留着美人的香气,像是想起了什么,邱意明抓过卡和金手镯追了出去。
他看到有个男人在门口等叶雪渝,而叶雪渝只稍微露出点惊讶后,就弯身坐进了男人的车里。
邱意明看到那个开车的男人,脸部刚毅,气质森冷,以他多年混迹官场的经验来看,应该不是什么正道上的人。
叶雪渝在泰国,又或者是整个东南亚,那基本是家家户户晓谕的大明星,试问,单凭一个柔弱的女子,再怎么绝色,再怎么有着婀娜的舞姿,动听的桑音,要是没有足够实力的男人在支持她,也走不了那么的远。
邱意明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忽然想起一件事。
二十多年前,生怕大腹便便的叶雪渝去闹,他让人去调查她的踪迹,去向是没查到,却让他查到了她的身世。
孤儿院已经退休的老院长告诉他派去找叶雪渝的人,叶雪渝并不是她捡来的,而是有人亲手抱到她手上。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军装,只是,不是解放军,而是国民党军官的军服。
那个动乱的年代,国民党已经败北,很多军官都去了台湾,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她对外,包括叶雪渝自己都说她是她捡来的。
邱意明看着已经连白点都看不到的车尾,眉头拧成一团,那个看着和叶雪渝很熟悉的男人,接近她,会不会和她的身世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