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京城红色权贵之家,张清士的后事和张建国一样,根本也轮不到张家自己人做主。
张奇洗好澡,在躺到床上前,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个小药瓶,这里面的药,有一瓶是他自己配置的,还有一瓶,是傅歆去找的那个神经专家给他开的,带着很强的助眠成分在里面。
吃好药,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会儿浮现傅歆带着哭的那张脸,一会儿是张清士在信纸上说的话。
他说,张奇,我的儿子,人生在世,不如意总有十之八九,不要学爸爸,你还年轻,一定要努力,为了你爱,也为了你爱的人好好活下去。
黑暗中,张奇猛地睁开眼睛,他那一双在黑暗中依然能够视物的眼睛,都能清清楚楚看到雪白天花板上的纹路。
翻身从床上坐起,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照片,那上面的小黑点,正是他和傅歆的孩子,它还这么小,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的在照片上摩挲,深邃如古井的黑眸,倒影出异样的光彩。
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开机,打了个电话给江明阳。
……
这一天晚上,同样没有睡好的,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饰演反派的仓龙。
他一直都联系不上张奇,感觉自己是被他骗了,恨得牙根都痒痒,盛怒之下,把别墅里的东西几乎都砸了,阿林站在一片狼藉中,既不敢正视仓龙的眼睛,也不敢开口说话。
终于,仓龙砸累了,瘫坐在沙发上喘粗气,阿林才敢开口,“老板,要不,我现在就去把那个姓傅的女人给绑来。”
仓龙看了他一眼,气顿时不打一出来,操起手边的烟灰缸,用力朝他砸去,“你懂个屁!”
阿林没敢避开,水晶茶几从他额头上擦过,肯定是破皮了,火辣辣的痛,他咬牙坚持着,“老板,那个张奇不是军人吗?他怎么也会言而无信的!”
仓龙忽然发这么大的火,的确是因为张奇,放眼他这在刀尖上舔血的大半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的骗。
太轻敌了,他总以为张奇身为军中最年轻的少将,绝对的是言而有信的人,哪里想到,大风大浪都经过了,却在阴沟里翻船了。
张奇啊,张奇,当真以为我把药给你了,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眼睛一抬,就看到只有阿林一个人站在他身边,做的再怎么大的决定,在瞥到他一个光杆司令,也只能换成一声叹息。
那次在北京,他虽然侥幸脱逃了,还是元气大伤,现在在他身边的,也只有阿林这么一个人。
偏偏这个阿林,不管是身手还是脑袋,都及不上阿森的三分之一。
真是气死他了。
揉了揉发酸的眉心,他恶声恶气的让阿林出去。
阿林其实有话想说,还没等他开口,别墅外,传来一阵脚步落地的脚步声。
仓龙是当过兵的人,那阵脚步声刚传到耳边,他就判断出这是部队的军靴,经历过一次,这一次他也算是有经验了。
从沙发上一弹而起,手飞快朝腰间摸去的同时,人也朝楼梯上跑去。
总有速度比他快的人,随着一声玻璃被撞碎的声音,有个身穿迷彩的武警,已经堵住他的去路。
仓龙到底不是一般的罪犯,不然也不用出动全中国最强的特警支队。
仓龙一只手握紧拳头,狠狠朝武警打去的同时,另外一只手飞快给枪上膛,今天哪怕他真的再也逃不走,能拉一个陪葬是一个。
年轻的武警,速度很快,快到仓龙根本没看清他出手,他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上好膛的枪掉到地上。
那个武警手又是一动,仓龙两只手已经被人像拧麻花一样拧在了身后。
像是怕仓龙自残,年轻的武警又在他嘴里塞进一大团棉花。
就因为这个拉近距离的动作,让仓龙看清这个年轻武警的脸。
他惊地瞪大眼睛,被弯曲成问号的身子微微发抖,端详着眼前这张脸很久,他尖叫出声,“张奇!是你!”
张奇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嗯,的确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