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张奇开始挣扎,玻璃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傅歆并不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单是从张奇死命的挣扎,她就知道他很惧怕d棍和麻绳,他在大声的喊着什么。
真的是不忍心再看一下,傅歆只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控住不住的冲进去,转过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看到自己的十根手指慢慢的蜷缩,不受她控制的颤抖着。
李燕飞又想说点什么,傅歆看着自己的手指,颤颤巍巍地说:“嫂子,能让我见一下给张奇治病的医生吗?”
这个要求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反而是人之常情,李燕飞却不知道怎么了,言辞闪烁了一下才同意。
李燕飞去找给张奇治病的医生了,傅歆就在休息室里等着。
张奇情况特殊,并没有被送去对地方开放的部队医院,就在部队的卫生队接受治疗。
卫生队很小,不过三层楼,按照道理那个医生应该很快就会来,傅歆却整整等了半个小时。
既然是部队,给张奇看病的自然也是军医。
他没穿白大褂,就只是穿着军装,看到傅歆,还显得有点拘谨,“嫂子,你好。”
傅歆想对他微笑,很努力地扯了扯嘴角,依然没笑出来,“你好,我听说张奇是你在医治,想请教一个问题。”
穿军装模样的男子,很紧张地样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嫂子,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如傅歆自己说的,她真的只是请教了他一个问题,她把像宝贝一样藏着的药瓶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后,问他,“如果这个药瓶里放的是能治疗好精神疾病方面的药,我想知道这个时候张奇要吃下去有用吗?”
有句话叫久病成良医,同样的,傅歆在经历了这么多后,在医学方面也有了稍微的一点认知,她知道很多药的药性在病情的不同时期服用,效果是不一样的。
她太专注着想知道答案,都没注意到在听她问出的是这个问题后,原本一直很紧张的军人,暗暗的松了口气,他清清嗓子,字句清晰的回答了傅歆,“嫂子,张将的病情已经很严重,这个时候,只能一步步的来,哪怕这药瓶里的药是神丹妙药,对他也没作用。”
那个军医看傅歆后背猛地一垮,整个人看似和刚才一样,从刷的下变白的脸色就看得出,她已经失魂落魄。
他起身离开后,李燕飞推门进来,她坐到傅歆身边,“小傅,难过就哭出来吧。”
傅歆眼眶通红,却紧紧抿着唇,颤抖不已的唇,终于慢慢地挑起一侧,她没哭,而是面带微笑的问李燕飞,“嫂子,有水吗?”
李燕飞又看了傅歆两眼,确定她不会做什么傻事,这才出去给她倒水。
关门声传来,傅歆拧开药瓶,倒出里面的那颗白色小药丸,定定看着躺在掌心里的小药丸,傅歆带着讽刺地勾了勾一侧的唇角。
她张开嘴,把药扔进嘴里,仰头,喉咙一动,药丸已经滑过喉咙,咽进肚子里。
李燕飞出去倒水时,看似把门带上了,其实故意用那么大的力,就是为了让门反弹,留了一小条缝隙。
透过那条小缝隙,她清清楚楚看到傅歆把药吃进去后,才去倒的水。
任她再怎么挽留,傅歆都没留下,在临走前,她又去看了看张奇。
和一个小时前看到的不一样,张奇不再挣扎,也不再狂躁,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像是睡着了。
透过玻璃,傅歆看到和以前睡着后一模一样的张奇,唯一的区别仅在于,眼前的他,哪怕睡着了,手脚也被绳子捆在床边四根床柱上。
她曾经轩昂峻挺,如神邸一样让人仰望的张奇啊,现在被人毫无任何尊严的捆绑在床上,心像是被人拿锋利的刀片慢慢划开,鲜血飞溅。
李燕飞跟着傅歆一起来的,她没说话,就默不作声的站在她身边。
终于,过了不知道多久,傅歆转过脸对她说:“嫂子,我想进去看看他。”
于情于理,李燕飞都不应该拒绝傅歆这个要求,让人打开门,傅歆走进房间里。
张奇依然睡着,傅歆走到他床边,在他床边坐下,没有任何犹豫,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过他的脸庞,每一个五官,她都没有错过。
如远山之黛一样的剑眉,如刀削似的挺拔鼻子,弧线优美的薄唇,她带着颤抖的指腹慢慢的临摹着。
这样的一张好看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像是顶级山水画家,挥毫笔墨之下才有的风华绝代。
傅歆想起一句歌词,“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爱我。”
她俯身下去,凑到张奇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只有张奇和她知道的悄悄话。
从床边站起来,她替张奇理了理盖在身上的薄毛毯,然后转身离开,在走到房门口时,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张奇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她没有再做停留,低着头走出房间。
她强忍了很久的泪,在关门瞬间,沾湿了衣袖。
……
心里压着事情,梁晨这一觉睡得时间并不长,睁开眼睛,他抓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十一点多了,忍不住的骂了自己一声,就从床上弹跳起来。
他洗好澡,是换好出门穿的衣服才躺到床上,为的就是接到傅歆电话可以马上赶过去。
这么晚了,傅歆还没打电话给他,是实在太难做抉择了吗?
他拨打了傅歆的手机,电话是通的,却一直没有人接听,直到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