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眼花伴随耳鸣,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铺天盖地的疼痛如浪潮滚滚朝他扑来。
黑暗里,他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狂奔过塌陷的长廊直冲向那有着微光的前方,数次近晕厥的边缘但他都强撑着挺了过来。
他牢牢的记得她说过——一直往前就是出口!
希望就在前方,他不能放弃!
他和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他的强撑让西门涟心急如焚,可是浑身发软的她根本挣不开他大力的钳制,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只有一双眼睛。
哗啦啦!
上面又在掉砂砾,也在这时君少扬的身体突然一震,发出一声闷哼声。
是被石块砸中了吗?
西门涟越发心焦,下一瞬间却直感觉天旋地转,一阵恶心感袭来,她直接晕了过去。
……
“疼……”
雪白的云锦缎子上,半昏迷的女子无意识地揪着身下的被子,干涩的唇边溢出一声呻吟。
守在病床边俨然一副昏昏欲睡状的须发皆白的老头儿闻声,立即睁圆了一双老眼朝床上看一眼,发现不是自己出现幻听后一蹦三尺高,快乐的高声呼喊,“醒了,漓洛醒了!”
“漓洛醒了!”惊讶的声音后,是棋籽砸地的声音。
“漓洛你可终于醒了!”是几近痛哭流涕的声音。
纷沓的脚步声,往床边迅速汇集。
“吵……好吵……”
西门涟头疼欲裂,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一点点的汇集,也渐渐看清楚了眼前的三个人的面孔,“师傅……师伯……师……”
“哎哟,小祖宗你可别叫了,来,喝点水。”老顽童一样的奇淼赶紧扶她起来,刚要去拿水杯忽然感觉到手臂一阵火辣辣的,抬眼一看就发现奇书子冷着一张脸,那一双盯着他的眼睛却是在冒火,吓得他一阵激灵。
呀!
他怎么就忘了这宠徒成痴的老顽固了?
下一刻奇淼义正词严的道,“师兄,漓洛才醒需要妥善的照顾,你是最适合的人选,照顾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说完也不顾西门涟身体还处于极端虚弱的状态,把她往奇书子怀里一推,趁着他没发火之前迅速跑路。
“师弟,我去熬点吃的,漓洛刚醒迟点需要进食。”奇鬼说完也脚底抹油溜了,那速度就好像背后有鬼追一样。
房内,一下子就只剩下师徒二人。
两人都紧闭着嘴不说话,空气凝滞而沉重,气氛说不出的别扭。
“喝点水!”好一会,奇书子率先打破沉默,将装了温水的茶盏喂到她的唇边。
西门涟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抵不过喉咙火辣辣的灼意投降,小口小口地吞了好几口水喉咙才好过了些。
当奇书子放下茶盏时,气氛又恢复到先前的凝滞。
好半晌,西门涟才开口,“师傅……”
“说。”奇书子脸色还是冷的,但这一刻眼底却分明亮起一抹喜悦的光芒。
“我……”西门涟一咬唇,直迎向他的目光,“师傅,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他……他怎么样了?”
奇书子眼底那一抹光芒迅速消失,脸色顿时青了、白了、紫了活像调色盘似的。
“漓洛!”
恶狠狠的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他豁然起身,愤怒地扬高起手来!
☆、034:傲娇的师傅(上)
他长长的袖袍带起强烈的罡风,掌心携巨大的力道撕破风声直向西门涟的脸扇去,西门涟直勾勾的盯着他扇来的手掌,别说动了,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冷静得可怕,“师傅,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强烈的掌风都到了她耳边,最终却还是化为了虚招。
奇书子愤怒地重重拂袖于身后,声音冷得跟冰渣子一样,“漓洛,你还不知错吗?”
“我知错!”
西门涟毫不掩饰自己的过失,“我不该把师傅的忠言当作是废话、不该为了那样的人和师傅决裂,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都是我的错。”
既然师傅能找到她,那么对她的事必定一清二楚,她没必要隐瞒。
奇书子口气稍微好了些,“你既然知道错了就老实留在岛内,等你身体调理好后再做打算。”
“不!”
西门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明知道会惹怒他,她还是固执的道,“我要知道关于那个人的消息,你不帮我打听,我就自己出岛。”
奇书子眸色顿厉,“你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你就是折断我的四肢,我也要离开这里!”
“你敢!”
“师傅,你了解我的脾气的!”
奇书子当然了解她固执如牛的脾气,脸色才越发冷厉,“漓洛,这就是你说的你知道错了?”
西门涟毫不畏怯的回道,“他与我同生共死过,我决不能抛下他!师傅,你要是不告诉我关于他的事,除非我死,不然我哪怕是只剩下一口气,我爬也要爬出岛去打听他的消息!”
说完,她就去掀被子。
“他被他的护卫救回去了你满意了吗?”奇书子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一张脸已然冷凝。
“师傅……”
“别叫我师傅!我没你这个不听话的徒弟!”奇书子重重一拂袖,火箭炮一样往外冲出去。
一阵砰砰的闷响的声接连响起,隐隐中还夹杂着人怒极的咆哮声。
西门涟垂下了眼帘,心里默念,“师傅,对不起。”
念了一会,她想起君少扬来,担忧地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