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酥软入骨的,可话语中的意思却让人不寒而栗!
苟公公一个激灵,颤巍巍道,“奴才谢皇后娘娘教诲。”
“呵呵。”西门涟娇笑两声,水色眸中骤亮起凌厉的光芒,一个个的去看宫人,宫人们身体轻颤,都恨不得地上能出现一个洞他们好把自己埋了,永远不被发现才好。
心莫不慌张,一个个的暗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皇后娘娘不高兴了?
西门涟并不说话,可这情形却更让他们慌张,宁愿受罚了都好,就这么站着压力山大啊!
“真是无聊呢!”西门涟收回目光,右手挑开散在鬓角边的一缕黑发至耳后,目光缓移开来,慑人的威压顿时一敛,她脸上挂起懒洋洋的笑容,随意地坐在了椅子上,“过来伺候吧!”
一句话,相当于免死金牌了。
宫人们悄吐出一口气,井然有序上前,伺候他们梳洗。
……
早朝依时举行,文武百官按照官职的大小而站立,苟公公吆喝声响起后的一瞬间,文武百官的面色都有一瞬间闪过诧异之色,旋即行礼,口呼,“恭迎吾皇、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龙案后,一袭龙袍加身的君少扬和西门涟并肩而立,如今的他已是皇帝,便是着了明黄的龙袍,其上腾云驾雾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如他毫不保留地释放威压时的尊贵、睥睨。
今日为了衬他的龙袍,一向只求简约、舒服的西门涟也换上了只在册封典礼上穿过一次的华贵凤袍,高高挽起的宫髻上簪一支灿金色的衔珠金凰,额心缀一颗泪滴型的红宝石,灼灼的艳光一如她妖娆、妩媚外表给人带来的最直接的视觉冲击。只这般的妖和美却半点都不显得媚俗,而是端庄大气,让人为她绝色的外表所倾的同时,升不起一丝亵渎的心思来。
“诸卿平身!”
绝色如同日月辉映出色的二人默契出口道,低沉和软侬的两道声音相合并不显得突兀,反而像是两种乐器同奏时发出的靡靡之音,让人沉醉。
文武百官皆是听得心神一荡,有定力差些的都失神了,一时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还是老臣定力好,先道一声,随后朝堂便是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谢恩声,这也使得那些失神的官儿们回了神,战战兢兢地垂手而立,生怕自己被人注意到。
可事实证明,他们想太多了。
从文武百官谢恩后抬起头的那一刻起,他们目光的焦点便只有一个——龙椅的方向!
君少扬在一干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我行我素地牵着西门涟的手在龙椅上坐下。
“皇上,你听到了吗?方才大人们口口声声呼你是万岁,呼臣妾不过区区一个千岁。这万岁和千岁之间一字之差,实质上差得何止是千里?皇上,臣妾不依,皇上……”西门涟撒着娇,顺势倚在了君少扬的胸膛,抬起的下颌尖尖,一双媚眼盈着秋波,唇角轻咬,活脱脱就是一祸世妖孽的模样。
什么端庄?
什么大气?
从她开口那一刹那,通通都见鬼去了!
领略过她在先皇寿宴上艳惊四座的书画表演后对她赞叹有加的臣子们无不面露震惊之色,这才多久的时间,她怎么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不,不对,似乎在寿宴开始之前她就是这副模样。
臣子们顿时陷入纠结之中,君少扬却是乐见这预料中的场面,他扬唇一笑,抬起的手轻拨开覆在她额前的黑发,宠溺道,“爱妃,这小小事便交给朕。”
“嗯……”西门涟故意迟疑一会,旋即娇笑着低下头,柔若无骨地伏在了他的膝上。
君少扬抬起头来,脸上笑色不增不减,语气却是继位后难得的疾言厉色,“以后尊称皇后也要称万岁,谁说错了,不用朕说,自己将舌头割了!”
这!
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文武百官莫不心惊,立即就有御使想站出来反对,可却是被后边的人给拉住了衣裳,低声告诫,“皇上当年还是王爷的时候连亲兄弟都能因为皇后被挑衅而下狠手。你一个小小的御使上去触霉头,那不等于是找死吗?”
那御使顿时就惊出了冷汗来,悄然后退了一步,随大流,应了那话。
称谓什么的,哪有命来得重要?
他如此想,他人也都这么想。
只一些个老臣憋了火气在心底,决定若皇上闹得太过分了,他们即使豁出这性命,也要阻止皇上再胡作非为!
……
一场早朝,于君臣各怀心思中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