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这般脸皮厚的,也觉得郁闷到了家。
太后是过来人一看这情形便知他们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知她这是脸皮薄,倒是没再调侃她什么,只道一句,“那边有前些日子司制司为你们备的夏裳,哀家本想等你们大婚时差人送去的,既然现在有需要你们便去换上吧!”
“谢过皇祖母。”西门涟小小的声音夹杂在君少扬清亮的声音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太后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红鸾,你去引路吧!”
红鸾姑姑应一声,从太后后边儿走出来,向他们道一声,“王爷、王妃,且随奴婢来。”
约莫小半刻钟的时辰后,换好了衣裳的二人随红鸾姑姑一起走出来,太后仔细看一眼,笑道,“当真是男俊女俏,有此父母,以后哀家的重孙儿必定是人中龙凤。”
“必定是。”君少扬迅速接话到,脸上的笑意止不住。
西门涟羞红了脸,往君少扬身后一站,揪着他的袖子闭口不言。
太后和君少扬笑成一团,就连沉稳持重的红鸾姑姑也是悄掩唇笑。
好一会子后,太后才道,“时候不早了,再不走,皇帝该派人过来催咯。”
于是,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往金銮殿而去。
此时的金銮殿一片热闹,喜气洋洋,有歌者伴随琴声歌唱,歌声清亮而空灵,宛若百灵鸟放声高歌,不但是百官听得入迷,就连皇帝也听得喜笑颜开,待那歌者一曲毕,皇帝抚掌大笑,“好!”
文武百官也叫好,笑声一片。
也在这时,外边的公公通报,“太后娘娘驾到!”
乐歇,皇帝亲从龙座上走下来迎接太后。
“今儿是皇帝生辰,行礼便免了吧!”太后笑容慈和。
“母后请上座。”皇帝高兴,迎了太后上座,下边儿文武大臣和已经入座的女眷们立即下拜,直到太后落座唤平身才起来。
“对了,母后,少扬不是说去迎你了么?”皇帝左看右看没见着君少扬,低声问道。
“在后面。”太后也压低了声音回道。
“一个人?”皇帝顿急,坐立难安。
“你在担心什么?”太后一皱眉,直觉得这边儿有她不知道的猫腻。
“呵呵,没……没什么。”皇帝干笑两声,担心小洛儿会不会给祝寿辞的事他绝对不会说的。
太后眼瞅着皇帝目光闪闪烁烁,便知道定是他有事瞒着她,若在往日她必定逼着他回答了,可今儿是他生辰,难得他高兴,自己……
她幽幽轻叹一声,坐正了身子。
皇帝顿时大松了一口气,看向福贵公公,“下一个是什么节目?”
早把节目单背得滚瓜烂熟的福贵公公想也未想便答道,“回皇上的话,下一个节目是工部尚书董大人嫡女董小姐表演的飞天舞蹈。”
“差不多了,开始吧!”皇帝道。
福贵公公应一声,将皇帝的口谕给传达了下去。
也在这时,外边公公传道,“厉王爷、君小姐到!”
祝寿辞有着落了!
皇帝高兴不已,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宣!”
文武百官和女眷们闻言皆往外望去,他们倒不是好奇君少扬长什么样,而是好奇这所谓的‘君小姐’是何人。‘君’是帝王姓,虽然皇帝并未明令百姓用‘君’这个姓氏,但是文武百官和百姓们为了避讳皇家,很少有人会以此为姓氏。能用这个姓氏的,多是皇子、公主、郡主或亲王,倒是没听说他同哪位公主或郡主走得近的事儿啊!
女眷们则是想到了至今未出席的西门涟,不由得暗暗猜想莫非是她?
席上的司马瑜朝君无痕的方向望上一眼,见后者面孔阴冷得如鬼魅,眸色微动,很快便将目光移开了去。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毕绿瑁将司马瑜的动作看得很清楚,唇角笑弧微勾,很快便挪开目光,望向外边儿。
众所瞩目中,君少扬携西门涟款款走入殿内。
因为佳人再侧之由,他眉宇之间敛去了霸道,总是上扬着讽刺一切的唇角如今正噙着淡淡的笑容,那一股子围绕在其周身的暴戾之气也化为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他的五官是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秀美,也带着不沾凡尘烟火的脱俗,就那样含着笑站在殿堂,真如九天谪仙落于凡尘,悲悯众生,让失神的人几乎要上前顶礼膜拜。
他身侧的西门涟气质则是与他截然相反,若说他是九天落于凡尘的谪仙,她便是从深海出来为祸人间的绝美妖精。
她着与他长袍同色的黑纱长裙,外罩上一层半透明的黑色薄纱,随着脚步的移动,柔美至极的身体曲线和那一身冰肌玉骨若隐若现,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而她的容颜,更是精美到了极致。
长发仅以一支白玉簪斜斜簪起,麒麟护额下一双黛色娥眉恰到好处的呈起承之势,眼角上挑起,水色眸子里媚意流转,却因为本身气质的清冷、高贵而不显轻浮,而是另给人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之印象,一步步上前,姿态优雅所及之处似步步生莲。
这两个人平素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绝对众所瞩目的焦点,可现在同时出现却不会出现任何一个人将另外一个人的光芒压下去的迹象。反而他们站在一起会让人觉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宛若日与月天生契合,相映生辉。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得痴了。
天地间,似乎所有色彩都失去了本身的瑰丽色彩,唯有这一抹黑,遗世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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