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净手,抬步上楼,只有卧室的门半敞着,露出来微弱晕黄的光,邵寇特意放重自己的脚步声,咚咚咚的像地震,很快,就听着里头嗷嗷叫唤,“小寇子,没事扔什么铅球?”
身躯一顿,嘴角牵动起来,低沉的笑声沉沉流出,还以为真立地成佛了呢。
边牧正巧走到门口,看见他肩膀颤抖,恶声恶语,“很好笑吗?邵寇。”
呦呵,小画家第一次叫他的全名,气性真大。
“不,不好笑,吃饭。”
多说多错啊,还是照顾照顾病人的心理情绪吧,面部绷起,眼神诚恳,完完全全的像个忠诚的战士。
然而,某个正心焦磨烂的男人攒的一肚子火,负后的手掌攥拳,这张大脸真碍眼。
脚尖转动,他在前,邵寇在后,墙壁上两人的影子结合一处,仿若张开手臂互相拥抱。
餐厅里,男人来回忙活,电视屏幕里的主持人穿着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播报新闻,边牧压抑住心底的烦躁,挥手让他关掉。
“遥控器呢,菜市场啊,叽里呱啦的。”
常言道的好,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佛系男子的人设撑不过一天。
邵寇心底真想拎起如意金箍木奉,冲他大喊道,妖怪,你往哪里跑,看木奉。
打死你个妖怪,让你作。
“这不挺好的吗,关心关心国家大事。”
不比你开着窗户吹着冷风念经强。
邵寇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腹诽者,好吧,在一记眼神的威压下,还是卑躬屈膝的按下电源键,听你的,都听你的,你是老大。
菜上桌,把筷子递过去,见他半天不接,疑惑撂眼看他,这又闹什么幺蛾子?
“有没有眼力见儿?”
我眼瞎,看不见。
筷子尖又往前递上半寸,猜疑着询问,“要喝咖啡?我去给你倒。”
把筷子撂玉瓷筷架上,推开椅子,去厨房磨好过来,放他跟前,只差说一句,您请用。
“拿根吸管。”
嗯?下意识的透过桌布想看看他藏在下面的手,什么情况?
边牧真不想跟这个傻逼解释,薄唇抿起,长眸对视他,“旧伤复发,听明白了?”
伤?手?
拿根吸管给他c-h-a上,眼睛扫到筷子才倏然醒悟,啊,这是让他喂的节奏?
这回他长记性了,先喂他,然后自己再吃,省得筷子打架,一顿饭吃的可真累。
“你手怎么了?我看看。”
吃完饭,邵寇拿着热毛巾上楼,敲门进去问他。
边牧手痒的不行,勉强撑着上楼,直奔卫生间,水龙头哗哗放出凉水,等着全部把手掌浸入,胸腔才舒出口气,丝毫没注意身后洒下的人影,以及男人敦厚的脚步声。
“冻疮?”
邵寇一看就明白,北方较冷,小时候经常出去放爬犁坡,回家上炕暖和了,就觉得手指又热又痒,之后的许多年里,每到冬天就复发,到了天暖和自己就好,他是了解这个滋味,晚上睡不着的就想往被上蹭,想出去往大雪堆里c-h-a,难受。
“用凉水泡?这不行,你拿出来,我看看。”
扳着他肩膀,让他面向自己,仔细看了看,还行,只有几个关节上有红肿,“你等我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邵寇:平时嘴里都能跑火车了,这会儿得了冻疮,怎么就哑巴了?
边牧:我是个男人,不能像女人一样唧唧歪歪的。
邵寇:得了吧,那你刚才干j-i毛让我拿吸管,你倒是不唧唧歪歪的一饮而尽啊。
边牧斜他:抬杠,是不是?
邵寇:杠在哪?你说抬就抬啊?
边牧:傻逼。
邵寇:你有更文明点的词吗?
边牧:二百五。
邵寇:你现在骂我一句,以后我会…
边牧:怎么滴,你还记仇啊?
邵寇:我只会记数,1,2,3…
边牧:你要干嘛?
邵寇:你知道火车在什么时候会提速吗?
边牧:?
邵寇:在经过山洞的时候。
第15章 传染
“你等我会儿。”
邵寇疾步窜下楼,往超市里去。
老板娘正点灯熬油的算账呢,美滋滋的拍着巴掌乐,哎呦喂,小老板真是个财神爷,光他一个人的花销就快顶的上整个村子,大大的金元宝呦,听见开门动静,抬头看过去,“呵,小寇子啊,你这孩子,怎么不披件衣服就跑出来,晚间多冷啊。”
埋怨的拍他胳膊,转身往里头去,“等着,我给你拿个旧棉袄套上。”
邵寇扫了一圈,没瞅见有,问她,“婶儿,今年泡没泡樱桃酒啊?”
老板娘边往外走边敲打衣服上积的灰,“咋的了?手冻了?我就说让你干活戴个手套,你偏得犟,这回好了吧,遭罪吧你。”
手指头怼他,递过去衣服,恨恨的不解气,又骂一句,“光长个头,不长记性,你给我看着门,我去趟老姚家,她那儿有。”
离得近,几步远就回。
“谢谢啊,婶儿。”
“瞎客气,拿回去抹上,明儿个早起去地里弄点茄子杆,回来用水煮开了烫,越热越有效。”
“行,回了。”
“缺不缺啥啊,直接拿回去点儿?”
“不了,小老板在家等着。”
邵寇推门大跨步没影儿了,老板娘才一拍大腿,敢情儿是那个金元宝得了冻疮啊,右手抓起油笔,嘴里念叨,“这么一大罐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