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实在太多,皇后想着多几道保障也好,而衍方是他十年前亲自从进宫的小奴才里挑出来的,着人教养到大,很得皇后的信任。
衍方点头称是,恭恭敬敬地把令牌接了过来。
……
冠礼行到大半程时,顾相檀听着身后苏息轻问:“你去哪儿了?”
接着传来衍方的声音:“在前头布置礼器。”
“啧,你现在都不在乘风宫当差了他们怎么还乱使唤人啊,真是的。”
顾相檀回头看了衍方一眼,衍方抬眼回视,顾相檀似笑非笑。
那边厢,又等了好一阵,这礼终于成了。
太子需得礼宾,而在殿内,能承他敬酒的只有宗政帝和顾相檀,只是顾相檀不喝酒,所以赵勉以茶代酒聊表心意,至于其余世子兄弟众官群臣则要给赵勉敬酒以示祝贺。
就在赵勉端着酒杯站在面前,赵鸢赵则抬手将要一饮而尽的时候,忽的一只手从后方探出,一掌拍掉了赵则手中的酒杯,而赵鸢也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这一下的动作极快,且十分张狂,赵则几乎被拍得整个人都趴到了桌案上,手里的酒也洒了一身一地。
一时众人都有些惊愕,还是赵则最先反应过来,回头就叫道:“谁打得我!”
太子身旁的小太监和喜因正对着他们自然将那一瞬看了个清楚,立时指着侯炳臣身后的小侍卫大骂:“大胆,你竟敢在太子殿下的冠礼上无礼?还冲撞世子!?活腻了吗?”
赵则一见竟是三哥的人,想了想便闭了嘴。
但那小侍卫却一点不怕,反而直勾勾地看着赵则,接着又瞪向赵勉和和喜:“我哪里无礼了,大胆的是你们,太子的冠礼上,你给宾客喝毒酒?!”
这话一出,殿内在寂静一瞬后猛地喧闹起来。
“毒酒?什么毒酒?”
“哪里来的毒酒……”
宗政帝和三王等也看了过来,却听那小侍卫字字铮然道:“就是这两杯,你们要不信,自己查验了就知晓。”
“没规矩的东西,你若信口开河,自有你好果子吃。”这下跳起来的是瞿光,冠礼自是有礼部一手操办,真要出了岔子,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他们。
只是,侯炳臣在看了看那小侍卫后却忽的出列拱手道:“皇上,且寻人查验看看,若是真的,再来问罪也不迟。”
本来还会有一堆人跳出来指责这小侍卫胡说八道的,然而侯炳臣一说话,自然没人敢置喙了,他的人,自然有他的意思在。
宗政帝的眉头紧紧皱着,看看太子,又看看赵则和赵鸢,最后眼尾带过一旁的赵典赵界,附耳对孙公公吩咐了几句。
孙公公立时着人寻了测毒的银针来,亲自对着地上的酒液试了试。
这期间那小侍卫面对着满堂注目一直挺着身板直直地站着目不斜视,脸上没有任何惶恐和不安的神色,仿似胸有成竹一般。
侯炳臣也很是镇定。
片刻,孙公公拿起银针看了看,继而便面色大变。
“皇上,这酒……的确有毒!”
宗政帝一惊,在满殿的惊骇和喧哗中猛地站了起来。
“谁?!竟敢在太子冠礼上下毒!”
不远处的赵则惊异地望向那个小侍卫,似有些不敢置信,而对坐的三王赵典、赵界则面有深意,若有所思。
一时殿内害怕的有,惊慌的有,怀疑的有,看好戏的也有,情绪纷繁混乱不堪,各自皆有思量。
至于赵鸢,他看向的却是不知道何时站到了自己身边的顾相檀,因着刚才喝酒时,自己被撞的那一下并不是小侍卫出手的,而是顾相檀。
第30章 下毒
太子的冠礼上出了毒酒的事儿,宗政帝自然大怒,于是上到当日殿内所有冠礼之人,下到乘风宫洒扫的仆役,宾客所带的侍从皆要一一盘问,誓要查出真凶。
而当堂指认出毒酒的小侍卫更是被喊到皇帝面前问话。
宗政帝道:“你叫什么?”
那小侍卫跪着竟直直看向皇上的脸答道:“小民羿峥。”
“你就是羿峥?”
问话的不是皇上,而是左下首的三王赵典。
宗政帝听了这名也微微变了表情,不过还是面露疑惑地向赵典问:“三弟耳闻过他?”
赵典颔首,看着侯炳臣,“久仰神武军营中‘鬼手神医’的大名,一直希冀得见,没想到小王会在今日一圆心愿,将军把人是藏得真好。”
侯炳臣只哈哈一笑,也不否认,谦虚道:“哪里哪里。”
宗政帝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位救我大邺兵士无数的妙手神医?这么说来认出毒酒也就不足为奇了。”
羿峥哼笑了一下:“这个下毒的也真是个傻子,那草药味重得一尺外都能闻得到,还真有傻瓜会喝吗?”
头上顶着“傻瓜”二字的赵则不满道:“你自己生了个狗鼻子,还当人人都是狗了啊。”
羿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狗鼻子怎么了,狗鼻子能保命还能救你一命,你既嫌弃,那你把命还来?我接着呢。”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同皇世子这般犟嘴,就算知道这神医本事惊人的皇帝和三王的面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侯炳臣只好轻咳了两声,示意羿峥稍稍收敛些。
看着赵则气得涨红的脸,羿峥瘪瘪嘴不说话了。
宗政帝唤了声:“张幡。”
刑部尚书张幡立刻跪了下来。
赵攸道:“朕给你半月的时间,今天的事若是查不出眉目,你便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