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个造化,大不了死在这万竹山上,反正我在这个世界也没有牵挂,死在哪里都无所谓。”宁致远看着阿南发脾气,倒是意外地淡定和从容,不急不缓地继续道,“可是我不能拖累你,你我之间互不相欠,又没有什么干系,你与这易笔堂更没什么情义可言,你趟这个浑水有什么意义吗?”
这一番话说得阿南哑口无言,他气得捶胸顿足,一把抓过宁致远的衣领:“听好了,呆子,我可从来就不亏欠你,要说亏欠,也是你亏欠我的。”
宁致远意外地眨眨眼。
“你是替我挡下过一鞭和一掌,可那些对我而言根本是不痛不痒的招数,你替不替我挡,根本毫无差别,所以我并不欠你任何情。”
宁致远无语,赏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心说这人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十八)
“我帮你应付过那金主老头,帮你收拾过那死人的屋子,帮你偷过参,还帮你寻过人,你说咱俩究竟是谁欠谁?”阿南脸上浮起一个胜利的坏笑,“所以这次我要跟你上山,等你平安下山后,我要和你一一算清你欠下的账,看你如何来还。”
宁致远嘴角抽搐了两下:“知道吗,我施舍过那么多乞丐,从来没见过哪个事后追着我要钱说我欠他的。”
阿南拍了宁致远一巴掌:“那我且问你,有哪个乞丐在你施舍过以后照顾你,处处护你平安的?”
宁致远腹诽你也没有照顾我啊,总是骂我“呆子”倒是真的。
看着宁致远不说话了,阿南得意起来,仔仔细细地检查者宁致远腰间系着的铃铛,还替他紧了紧:“千万随身带着,等会上山,不定会发生些什么,你带着它,我也好放心。”
宁致远倒觉得,随身带着个“叮叮当当”响的东西特别容易暴露目标,中不都是某个猪队友不小心踩到了树枝啥的暴露了目标结果被别人盯上的吗!
宁致远与阿南商量:“去下来行不行?你听得见我在哪里,别人也听得见我在哪里,这样不是更危险吗?”
看着阿南犹豫的眼神,宁致远又道:“要不然这样,我揣在怀里,万一有什么事,我就拿出来摇一摇,如何?”
阿南这才同意了,替宁致远解下来,叮嘱道:“万一出什么事,一定要记得摇这个铃铛!”
宁致远点头,将铃铛揣进怀中。
阿南抬头看了看天:“我们走吧,趁着夜晚混乱的时候赶上山去。”
宁致远没有异议,乖乖地跟着阿南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来,低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夜晚会混乱的?”
宁致远的声音很低,很低,低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见。
即使是阿南那样好的耳朵也没能听见,只知道宁致远突然停下来脚步,担心地回头问道:“怎么了?莫不是太累了?”
宁致远摇头,接着抬起了脚,紧紧地跟在阿南身后。
两人趁着夜色赶到了山脚下,宁致远刚准备上山,却被阿南一把拦住了:“不能走这里。”
宁致远一愣:“为何?”
“这路搁平常是安全,可如今形势不同,不知多少人潜伏在山上,这套路上必定不同往日,想来定是机关重重,还是换条路好。”阿南说着走向另一条险路,“此路虽险,却利于隐蔽,你需得紧紧跟住我,处处仔细着点。”
宁致远点头:他本来也就不认路,其实走哪里都是一样的。
阿南带着宁致远沿着小路上了山,两个人不敢大声说话,一边小心着脚下,一边仔细观察这前面的路,生怕惊动了什么。
走到一半,阿南突然按住了宁致远,带着他躲到一边树丛中,示意他别说话。
宁致远注意到了前方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想必是有人,立刻屏住了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两个人行色匆匆,掰开了树枝,鬼鬼祟祟地左看右看,确定四下无人后,其中一人这才小声道:“快些,那条路已经被人封住了,只能从这里走了!”
另一个人的声音瑟瑟发抖,即使黑夜在黑夜里,都能想到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可这……堂主在这里设了不少机关……怕是……”
“你真是傻!若那些机关还有用,那些魔教的还能那么简单的上山来吗?”
“可……”
“实话告诉你,我们堂主为了能让金朱府上的那位随时上山,早就将那些机关清除的差不多了,你不必担心,快些随我下山!”
机关早就没了?
宁致远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阿南早就冲了出去,身轻如燕,动作飞快到让人看不清招式,两人均在目瞪口呆之间便被点了穴道,软趴趴地跪了下去,惊恐地瞪着阿南,嘴里发出细小而又颤抖的求救声。
“莫要声张。”阿南纵容地拎起其中一人,一只手恰在那人的咽喉处,仿佛轻轻一捏就能将那人的脖颈捏断,“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一条命,可明白了?”
那人死命地点点头,用眼神示意明白了。
阿南解了他的穴道,让他坐在地上喘了一会气,这才开口了:“你们是易笔堂的弟子?”
那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汪汪地答道:“正是,但是我们就在刚刚和易笔堂已经脱离了干系,还请大人放我们一条生路。”
另一边不能动的那人也“呜呜”着点着头,眼神里满是乞求之意。
“哼,危急时刻背叛师门,你们的忠义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阿南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