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赵承说道,“如今宁王捉拿太子一党,帝京城中人心惶惶,哪还有人?”
随着宁王淳于康的追拿,太子一党相继被查,斩杀的斩杀,流放的流放,发卖的发卖,一时间,朝野动荡,人心惶惶。太子余党不服,变乱纷起,刺杀厮拼不断,好端端一个帝京城,闹的街上行人绝迹,街市萧条。
说着话,前方街口便有一队兵甲押着十几名囚犯走过,为首之人见这边行来车马,站住瞧了一回,见是挂着阮相府的牌子,才又转身离去。
白芍瞧的皱眉,问道,“小姐,怎么追查这许久,还没有完?”
阮云欢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却说不出什么。
还没有完?是啊!怎么会轻易了结?宁王淳于康跟在太子身后十余年,太子的一切,他了如指掌,如今他背叛太子,太子一党第一个要除的便是他,他自然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心底叹息一回,才又问道,“太子如何?”
赵承在马上躬身,向车内回道,“太子自入天牢之后,倒极为平静,仿佛是在……等死!”
阮云欢眉目稍动,抿唇不语。
白芍心中不忍,问道,“小姐,太子……可是皇上的嫡长子,皇上会处死太子?”
阮云欢轻轻摇头,默然不语。嫡长子?在帝王眼中,皇权,怕是永远强过亲情罢!
红莲却不以为然,说道,“太子也真是心急,纵然麻氏势衰,他终究是太子,日后还不是他继承皇位?纵然不能,也能做一个太平王爷,他却为何非要此时逼皇上让位?”
阮云欢闻言,不禁苦笑出声。太平王爷?一国储君,只因外戚牵连,落一个被废,又如何甘心?何况,他参理朝政多年,自有自己的势力,又有哪一个兄弟能放心让他做一个太平王爷?
一品居。
淳于昌见她进来,笑着起身,说道,“这几日忙于朝政,也不曾见你,你可莫要见怪!”殷勤让她先坐,替她斟了茶,自个儿才坐下。
阮云欢见他这种做派,不禁扬眉,浅笑道,“大乱刚平,自然有许多正事要忙,云欢岂是那等不省事的?”
淳于昌点头,笑道,“你一向深明大义,自然不会做那小女儿姿态,只是那日闻六弟说起行宫那两日的艰险,可没有吓着吧?”
阮云欢挑眉,向他定定而视,一指在杯沿轻抚,略一思量,含笑道,“今日殿下相召,便是要问此事?”今天的五殿下,似乎殷勤的过分。
波光潋滟的眸子,仿佛洞袭一切一般,直望入他的心底。淳于昌略觉狼狈,咬了咬唇,才道,“云欢,如今二哥统管吏部,三哥又查办了许多官员,朝中动荡在所难免,若是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们势力一大,岂能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
阮云欢轻轻点头,问道,“殿下可有应付的法子?”
淳于昌道,“这一战之后,京中各营兵力都有损失,我又入了前锋营,正是趁机培值势力的良机!”
阮云欢挑眉,问道,“殿下想要自己招兵买马?”
淳于昌见她一点即透,脸上便现出一些兴奋,说道,“如今趁着招兵,我可暗中培植一批自己的兵马严加训练,日后必然会成为一支精兵!”
阮云欢点头,说道,“前锋营装备一向精良,殿下私下养兵……怕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些银子,殿下要如何解决?”
淳于昌见她问到正题,伸手便将她双手握在手里,柔声道,“云欢,我正有一事与你商议!”
阮云欢垂眸注视着自己双手,也不抽回,问道,“何事?”
她虽然神色不动,淳于昌却明显感觉到一股冷意,迟疑片刻,咬了咬牙,才道,“那江淮织造沈泽平,如今虽入朝为官,但仍然做着江淮一带的丝绸生意,若是……若是我立他的女儿为侧妃,他的银子,岂不是为我所用?”
原来,他兜这么大一个圈子,目的在此!
阮云欢眉心一跳,慢慢将手抽回,抬眸向他注视,浅笑道,“若是云欢记得不错,沈小姐心仪之人,是云欢的七表哥!”
淳于昌微一抿唇,摇头道,“你自个儿表哥,你岂会不知?若是七公子对她有意,岂会抛下那样一句话,便一走了之?”
阮云欢垂目,仿佛瞧见沈子涵委委屈屈向淳于昌泣诉的样子,不禁勾了勾唇,点头道,“空等一个公孙七公子,自然不如嫁给殿下,想来殿下也已问过沈小姐?”
淳于昌闻她话中颇有些讥讽之意,忙又伸手将她手掌握住,说道,“在行宫那几日,我眼见她与你情同姐妹,日后有她助你,岂不是更好?”
阮云欢浅笑道,“那不知殿下要几时迎她进门?”
淳于昌见她并不反对,不由喜上眉梢,柔声道,“父皇既已将你指给我为妃,又岂能让旁人走在你的前头?我还有两年才能封王,你明年及笄,我已想过,待你一及笄,我便求父皇做主,给我们大婚,待我们大婚之后再立她为侧妃,如今……如今只算个侍妾吧!”
侍妾?那也就是先抬进门了!
阮云欢勾了勾唇,点头道,“还是殿下想的周到!”
淳于昌见她应下,心中顿时一松,起身开门,向门外李改吩咐几声。李改应命而去,片刻间,一位身姿娉婷,脸若芙蓉含羞的小姐随他进来,向着阮云欢施下礼去,说道,“子涵谢过姐姐!”
原来,人早已在这里!
阮云欢心里冷笑,却只是扬了扬眉,向淳于昌望来。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