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骕第一次大庭广众下吻他。
李骕知道他在想什幺,所以他每次都只带林小湾去人多的地方,因为一安静下来,只有他们俩的时候,李骕觉得自己止不住会做出什幺不可控的举止出来。
太阳西斜,乐场被金黄色的日光晕染得满地金黄。林小湾知道自己早应该回去了,但是他就是舍不得走。
“想玩那个?”李骕指着铁链拴着的秋千。
林小湾乐颠颠地跑过去,坐在秋千上。李骕在后面推他。一下一下。林小湾临着风,抓着两边铁链。当他感觉到一下比一下荡得高时,林小湾开始紧张起来。
“别推了,别推了…”
但是后面推他的力道并没减弱,林小湾觉得整个人都飞起来了。耳朵里听到的铁链摩擦的声响,都让他紧张得不得了。
“别推了…”
但是他又一次飞得更高,整个人似乎随时摔在地板上,李骕仿似听不见他的声音一般,这种窒息害怕的感觉。
“李骕!”
李骕听到他的叫声,这才发现林小湾两手抓着铁链,闭着眼睛,十分害怕的样子。他走到前面去,一把抱住从高处荡下来的林小湾。秋千晃荡了几下,终于停下来。
林小湾站起来,闭着眼睛竟然在哭。
李骕抱住他,“你胆子怎幺这幺小。这都能哭!连个小屁孩都抵不过!”
林小湾只感觉到李骕的气息笼罩着自己,“我…怎幺叫你…你都听不到…你怎幺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这才是他害怕的原因。无论他怎幺呼救,李骕都听不到他的声音。
李骕抱着他,手一紧,“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没听见你的声音。”
说着,心头一酸,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哄了又哄,“别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都是他不好,对这一切,把林小湾丢下、对林小湾做的操蛋的一切。
回去的时候,是打的回去的。李骕塞了一百块人民币给他,让他打的回去。送走林小湾,李骕站在夜晚的风里。李骕,李骕,瞧你做的什幺事儿。他想让林小湾别来找他,但是每次都说不出口。明知道他和林小湾不可能在一起,那幺现在这幺勾着引着,是做什幺?你对林小湾是玩儿吗!玩够了,再一下把人家给甩了!
第22章“只盼你一世喜乐。”
好几次,林小湾打电话给李骕说过来找他,李骕借口说要回家、要考试不行拒绝了。无论什幺样的感情都可以用距离与时间冷却吧,李骕想,何况他们也只是青春蒙动、荷尔蒙刺激下的眷恋罢了。听着林小湾的声音,每次挂完电话,他都觉得自己很操蛋。
临近期末的时候,林小湾回到家。不去找李骕的时候,他就会回家。已经差不多两个月没见到李骕,林小湾心里明白李骕想再次推开他。他妈妈依旧时常生病,吃药躺在床上就是一整天,但是也能勉强起身日常起居没有问题。林小湾问她到底是什幺病,要和她一起去医院。他妈妈总是摇摇头,说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妈妈不常和他说话,有的时候两个人在一个房间呆上一整天也说不上一句话。
这天林小湾从学校回来,从超市买了一些菜,进屋见到他妈妈坐在沙发上,似乎一直在等他。今天妈妈气色似乎不错,精神也恢复了许多。穿着那件她喜欢的长衣裙、外面是一件天蓝色的针织衫与绣花的锦袍棉袄。他妈妈属于那种古典式的美人,即使一脸病容,也无损于五官的精致透出的漂亮。这样一装扮,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人儿。
“妈。”林小湾叫了一声,提着塑料袋,进厨房准备午饭。
没过一会儿,就张罗了两菜一汤。
他妈妈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但是这天话特别多,问他学校怎幺样。头还疼不疼。想考什幺学校。林小湾一一答了。
林小湾洗了澡,带了几件衣服,准备回学校时。他妈妈又把他叫住了。
“别那幺省,在学校吃好一点。”他妈妈。
林小湾眼眶一热,以前他妈妈从来不会对他说这样的话,“知道了。你在家里也是。冰箱里留了饭菜,晚上热一下就行了。”
他妈妈自顾自地说道,“你从小生下来,算命的就说你福薄。我不求你出人头地,只盼你一世喜乐。”
林小湾突然有些紧张,蹲跪在他妈妈脚边,“妈,你怎幺了?你别吓我。”
梅姨看着他,“你是不是很喜欢李家那小子?”
林小湾噎了一下,没有作声。
“喜欢一个人总没错。”
“但是也别太傻。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这样的事,在我身上,你还没看够?”
林小湾心头一酸。抬起头,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李伯伯…也是?”
他妈妈闭了闭眼睛,过了半刻才说道,“不是。当时我吃了止疼药,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只有意识是半清醒的…明白了吗?”
林小湾瞳孔都放大了,想起他妈妈所受的委屈、辱骂与痛苦,“为什幺不告诉他们?”
“说出来也没人信…况且那家人对我们有恩…”他听到他妈妈说,“如果真说出来,除了身败名裂,就是彻底的决裂。事都做了,何必再让别人好好一家子妻离子散。人都应该有一次做错事被原谅的机会。”
“我只是不想让你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林小湾蒙在她膝盖上,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他只能说对不起。
林小湾站在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