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浔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着皇甫意爬到水边,触到实地后,心里顿觉一松,彻底失去了知觉。
等水千浔再次醒来后,已是天光大亮。
她躺在地上,看着上方的天空,云雾正在散去,日光照在薄薄的雾气上,散发着七彩的光晕,很美。
可是,为什么天空那么小?看上去只有几张桌子那么大?
她艰难的转着头,几乎能听到脖子里面传来的咔咔声,浑身上下,就像散了架似的,无一处不酸痛。
还活着,真好。
她静静躺着,指挥长发在她的身上不断敲打按摩,让僵硬的身体尽快恢复知觉。从死里逃生的喜悦中慢慢清醒过来后,水千浔的目光从那小小的天空上收回来,看向高耸入云的峭壁。
四面都是峭壁,越往上,越往中间倾斜,形成一个下宽上窄,类似圆柱的形状,所以天空才那么小。
水千浔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一个硕大的井底,正在坐井观天。
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鬼地方?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好不容易感觉四肢恢复了正常,水千浔勉强站起来,游目四顾,先看到旁边是一个不大的水潭,水色淡白,冒着热气,昨晚他们应该就是从这里浮出来的。
水潭更远处,有一些灰黑色的地方,不断有水泡冒出,居然是大大小小的沼泽,沼泽边上长着高高矮矮的树木。
沼泽的尽头,就是陡峭的岩壁。
水千浔收回视线,目光落到皇甫意身上。他就躺在她脚边,双眼紧闭,乌发倾泻在地上,白皙的脸颊上,浮现着不正常的红晕。
水千浔俯身推了推他的身体,毫无反应,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他在发烧!
她急忙检查了一遍他身上的伤势。
右臂和左腿骨折,右手掌心血肉模糊,伤口已经泡的发白,其余之外,倒是没看到有什么太明显的外伤。
水千浔走到温泉边洗了把脸,让脑子尽量清醒一些。随后她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折了树枝,又用头发凿下四块树干,用石头打磨平整,好当成夹板来用。
她解开皇甫意的衣襟,把整个右膀和手臂都露出来,只见他的右臂已经红肿一片,好在她一直用头发固定着他的手臂,折断的骨头没有移位,没有出现骨头刺破血肉的状况。
水千浔伸手过去,从他的肩膀一直往下轻轻按过去,好确定准确的骨折地方。
男子肌肉紧致,触手之处,弹性十足,水千浔手指按上去后,感觉那处肌肉竟然微微颤栗了一下。
她不由得缩了缩手指,难道是用力太大,按痛了他?
好不容易摸到骨折的具体部位,在手肘上方五寸的地方,水千浔松开手指,把他的手臂小心翼翼抬起来,在手臂下方放了一块木片,又用另外一块木片盖住手臂上方,最后用树枝把木片牢牢绑住。
顺利处理完右臂的骨折,接下来该处理左腿的骨折。
水千浔扫了皇甫意的左腿一眼,顿时有几分踌躇,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看情形,骨折的地方应该是在大腿上方,几乎快靠近大腿根了。
得先把他的裤子给脱了才行,不过皇甫意会不会没穿底裤?虽然觉得这样的情况不大可能,但是水千浔觉得还是觉得应该考虑周全一些。
就算皇甫意穿了底裤,那么她给他固定骨头的时候,难免要碰到他的大腿,想起来,实在是有些窘。
水千浔的目光重新落到皇甫意脸上,他应该是真的晕过去了吧?看着皇甫意没了血色的薄唇,再看看他脸上因为高烧泛起的红晕,水千浔一咬牙,伸手两下解开皇甫意的腰带,掀起里衣,扯住长裤的裤腰,往下拉了一点点。
嗯,幸好,里面果然有穿底裤。
她不再迟疑,直接脱了皇甫意的长裤。
腿挺长,挺直,皮肤挺好,水千浔扫了一眼皇甫意的腿,最后目光落在左大腿上,只见一大片红肿,水千浔看到伤口的瞬间,窘迫的心情立刻烟消云散。
他现在伤的这么重,说到底,还是为了救他。
水千浔定定心神,伸手过去,手指轻轻按压着他的伤口,上下前后查探了一番,幸好他的骨头只是震裂开,不是粉碎性骨折,伤好以后应该不会影响走路,顿时松了口气。
她觉得,以皇甫意的性情,多半很难接受成为一个瘸子。
水千浔依旧用两块木片上下夹住他骨折的地方,再用树枝牢牢捆起。
不过这样一来,她发现皇甫意的长裤就穿不上去了。她索性就让他穿条底裤,然后再用里衣和外衣盖住他的腿。
还好现在是初夏时分,即使光着腿穿长袍,也不会着凉。
最后水千浔又撕下一截布条,用温泉水洗干净,把他血肉模糊的手掌包起来。
处理完皇甫意的伤口,水千浔抹了抹头上的汗,见皇甫意闭着眼睛,还在昏迷中,顿时松了口气。如果他醒着,她还真觉得有些窘。
她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形,没见到有什么大型猛兽的迹象,就放心的让皇甫意继续昏睡,自己转身离开,准备察看下地形,再顺便找点吃。
水千浔转身走开的时候,本来昏迷中的皇甫意,忽然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素来的冷冽不见,却有一丝炽热闪过。
刚才水千浔给他固定右臂的时候,皇甫意一痛之下,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他只觉浑身忽冷忽热,头脑昏沉,伤口处的剧痛一阵一阵的袭来,有一只小手似乎正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