埙声忽然一转,渐入沉重,沉闷的乐声,牵动着人的心弦,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心酸和压抑。
是孤寂,是悲伤,抑或是另外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迦蓝捂上心口,不知怎么的,心口一阵发闷。
她生来就是个孤儿,十几年来靠着自己的努力打拼,多少次冒着枪林弹雨,伤痕累累,只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时,她只能舔着自己的伤口,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度过每一个孤独的夜晚。
当她面临意外的死亡时,她也从未曾恐惧过,因为无论到哪里,她始终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不过是挪了一个新的地方而已。
她静静地躺了回去,枕着她的战利品,聆听着耳边低沉的埙声,在悠悠诉说着属于它的故事,她突然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孤寂了。
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夜晚,有一个人陪着,感受着他的体温,感觉着他的呼吸,似乎也是件美妙的事。
似水一般的皎月下,清光明辉中交织成了一张柔柔的网,流泻在天葬之棺,月影清辉朦胧处笼着一双并肩而躺的男女,星光满天……这样的夜,别样的美!
“小蓝蓝,如果给你一个愿望,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嗯?”迦蓝还没有从沉醉的埙声中醒来。
“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愿望,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迦蓝仰望着星空,仔细想了想:“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努力地活下去!你呢?”
“我的愿望恰恰与你相反……”凤天策双手圈在了脑后,他侧首,看向了她,薄薄的唇角扬起,笑得飘渺,“可惜啊,我是个祸害!祸害遗千年……想死都死不成!”
“想死,还不容易?”迦蓝眼底寒芒一闪,突然翻身,居高临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三指嵌入他的血肉。
凤天策平静地看着她,笑容淡淡:“你有亲手杀过一个无辜之人吗?”
他的目光淡淡,却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仿佛能洞穿她的内心深处。的确,她从未杀过一个无辜之人,她所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尽管他很可恶,总是让她气得牙痒痒,但他至今都未做过一件伤害她的事。
她真的下得去手吗?
心神有片刻的恍惚,身下的人突然一动,挣脱了她的手,本来是她上他下的姿势,顷刻间变成了他上她下。
迦蓝低呼一声,暗咒自己的分心。
“小蓝蓝,你还是不够心狠,你这样迟早是会吃亏。”凤天策倾压在她的身上,禁锢住她的双手,俊颜俯向了她,黑瞳深不可测,唇边的笑意在邪肆地蔓延。
迦蓝气恼,双脚踢起,想要挣脱他,却被一双腿铁钳般禁锢住。
“身为一名灵师,双手不能用,就如同一个废人。如果我现在吃了你,你恐怕只有乖乖就犯的份罗……”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魅惑的话语,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迦蓝深喘着气,脑海中有奇异的亮光忽闪,是啊,她是灵师,失去了双手,她就没有了任何的战斗力。如果遇到这样的情境,她就只有乖乖就范了吗?
不!她绝对不会乖乖就范!
“谁吃谁,还不一定呢!”迦蓝莞尔一笑,双眸轻眨,声音清浅带着分明的蛊惑。
她突然挺身,迎向了他,在他薄唇上印上轻轻的一吻。
蜻蜓点水般的轻触,却带起一片惊人的颤栗,凤天策浑身陡然一颤,眸色深深地盯着她,一点星光燃亮了他漆黑的双瞳。
就趁现在!
迦蓝斜滑着身子,借着棺材两边的力道,一蹬一推一弹,顺势翻身,牢牢地压在了凤天策的身上,一上一下的姿势再次扭转。
“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胜者!以后记住了,不要随便招惹女人,尤其不要招惹我!”
以胜利者的姿态,迦蓝拍拍手,欲潇洒站起,余光处,突然飞窜出一道白色的光影,重重撞击在了她的肩头。
迦蓝顺势倒向了棺材的一侧,待定睛看时,却是那傲娇的小兽立在了她的跟前,拿凶狠的眼光瞪视着她,好像他们之间有多大的仇!
“天天?”看到小兽,迦蓝就忍不住联想起自己的那位神秘的师父,她左右四顾,“师父呢?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吗?”
小兽高傲地扭头,不甩她,反而朝着凤天策的方向瞄去。
“好可爱的小兽,连你也看不惯她的暴力,所以见义勇为,替小爷出头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