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枕秀山庄叶庄主?久仰大名了。”
叶锦然微笑回礼,“还未请教兄台高姓?今日在路上相识,可见缘分不浅。”
那人答道:“在下名唤楚青,是江湖中籍籍无名之辈。常有人说我有幸生得有几分像叶庄主,今日见了叶庄主本人,方知容貌纵有相似之处,气度风采却有如云泥,实在叫在下惭愧不已。”
叶锦然又与他客套几句,心里已隐隐有了猜测。或许当年谢长戈离开他时真有不得已的苦衷,又旧情难忘,碰上这位楚少侠,一时意乱情迷……虽然不可原谅,但既然他如今已重回自己身边,有些事最好不要深究。
这时两人的仆人已合力将枯树移开。距下一个市镇还有一个多时辰的马程,楚青便邀叶锦然同路而行。叶锦然见前面根本没有岔路,也就答应下来,各自回了马车,一前一后向前驶去。
谢长戈本就心里忐忑,见叶锦然回来后就没有好脸色,忍不住偷眼向他看去,讪讪问:“没事了?”
“没事?”叶锦然意义不明地瞥了他一眼,“那树干横在路上,却是枯木,习武之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移开,就算主人家不愿动手,只靠个不会武功的仆人,硬拖到一边也花不了多长时间。而我们一路上都没听见前面另有一架车的声音,来时也没见有岔路,你说前面那辆车在此滞留了多久?”
谢长戈犹疑道:“你是说,前面的人是故意在此拦截我们?”他看着叶锦然脸色,试探着说:“也不一定吧。”
叶锦然目光转冷,嗤笑道:“我也没说他就是来杀你的,你紧张些什么?我是怕你以前遗下了fēng_liú债,现在人家找上门来,平白占了我一身腥。”
谢长戈被他拿话一噎,又看他似乎动了气,忙解释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和他根本没有那种事!”
叶锦然话音更冷:“他?哪个他?你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谁,还要我相信你们之间没什么?”
谢长戈泄了气,拉了他的手在掌心摩挲,“真没什么,就是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发生过一点尴尬的事。你不放心,我们折返回去换一条路走便是。”
“算了,时间也不宽裕,”叶锦然抽回手,面色却和缓了些,“到下个镇子时天也晚了,我们在那里歇一晚,明日一早改成骑马出发,再看那人会不会跟上来吧。”
两辆马车同时进了镇上,仆人下去打听,回来说镇上只有一家客栈,就在前面不远处。
到了客栈门前,谢长戈犹豫道:“要不,我一会再下去……”
叶锦然不喜他唯唯诺诺,指尖勾起他下巴刮了两下,“你说他知不知道你在车里?”
谢长戈心里倒是知道,只怕说出来他又要不快,紧闭了嘴不说话。
叶锦然自顾说下去:“既然知道,躲着还有什么用。注意分寸,和他说话不得超过十句。”
谢长戈垂着头跟在叶锦然后面下了马车,心里暗暗求神拜佛,祈祷那人不会注意到自己。
可惜天不遂人愿。楚青一眼就看见了他,面上立刻现出喜色,快步走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欢欣道:“长戈,是你!你和叶庄主同路来的?怎么刚才没看见你?”
谢长戈冷汗都快下来了,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僵硬地笑笑:“楚兄好。小弟昨夜喝多了,在车上一直睡到现在才醒,没想到碰上了楚兄,真是好巧,太巧了!”
叶锦然也配合着故作惊讶,提议进客栈里坐下来叙谈,自己慢吞吞走向客栈柜台,准备和掌柜订下几间房间。
“怎么忽然间这么客气,我们认识有七八年了吧,你不是一直叫我楚青吗?还这么称呼便好。”楚青亲热地揽着谢长戈的肩膀,笑得爽朗。
谢长戈偷瞄到叶锦然骤然止住的身形,心里咯噔一声。
这下完了。
叶锦然托辞长途劳累,晚饭也没用,连表面功夫也不肯多做,径自回房去了。谢长戈跟在后面也想进去,却被他拦在门口,“出门在外不必委屈自己,你自去向掌柜再要间客房吧。”
谢长戈看看在面前关上的门板,一时哭笑不得。
楚青在楼下喊他,说是饭菜已备齐,叫他和叶庄主下来吃饭。谢长戈清晰地听见房内一声极尽讽刺的轻哼,心中不由长叹,看来今晚劫数难逃,必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无奈下了楼,招来店小二,点了几样叶锦然惯爱吃的菜,吩咐做好了给叶锦然送上去。
回去时房中空无一人。谢长戈料定叶锦然不会走远,最后果然在客栈后院寻到了他。
叶锦然坐在房檐下的台阶上,手里提着一壶酒,见他过来便笑了笑,拍拍身边的位置:“长戈?过来坐。”
谢长戈看着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倒觉得比他一脸生人勿进时还要可怕些。天色渐晚,又起了风,院中并无旁人在。谢长戈走过去,撩起衣摆在他身旁坐下,这才看见他身后还扔着几个空酒壶,不禁皱了皱眉。
叶锦然已有几分醉意,含了口酒液非要哺给他,谢长戈偏着头接了,自他口中把辛辣的液体吸走,他这才满意,在谢长戈沾湿的嘴唇上亲了又亲。还未等谢长戈松口气,他已抛出了更难缠的问题:“当年你究竟为何离开?我问过你多次,你始终也不愿意告诉我。”
“总归是我不对,阿锦,你就别问了吧。”
叶锦然要他躺下来,枕在自己腿上,低头看他的脸。凉滑的长发垂下来,扫在谢长戈脸上、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