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他还憋着尿呢,一晚上喝的茶水这会儿全急于出闸,他必须赶紧找个地方解决。
梁余声眼看就要被抱出去了,突然一激灵,抓住车门,“我不走!”
怎么又开始冷了啊,这一晚上忽冷忽热的还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韩重云真的特别!特别!想把梁余声丢到地上!
梁余声这时却放开门把向他的怀里拱了拱。零下二十六度的天呢,夜晚的寒风吹在身上,不是一般冷。
韩重云叹气,连拖带拉地把人往里带,梁余声鞋被拖掉一只。他没办法,只得拿上鞋,再次把人抱上。
周围的人都在看,宾馆里的回头率也是百分之百的,但韩重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韩重云抱梁余声弄到了楼上,从他身上摸出房卡把门开了,看到床,总算松口气。
“刚才那不是梁余声吗?他怎么……”韩重云刚把门关上,楼道里有个人小声说。
“呵,怪不得都说他业绩好,这么着,能不好么?”旁边的男人阴阳怪气儿的说完,朝同伴说:“走。”
韩重云把当余声放到床上,去了趟洗手间,出来就见梁余声撅着屁股,侧脸枕着枕头,两手手心向上,看上去就像倒地不起的企鹅一样。
韩重云也是后来才想到,他其实完全可以叫司机背梁余声。只是那时他再想起来的时候,他觉得如果回到当时,他还是会选择自己亲自去抱。可能梁余声在他心里一开始就是不同的,虽然当时他并不知道,那种不同代表了什么。
再出色的人也有短板,就像梁余声平时有胆却极其怕鬼一样,韩重云的短板大抵是对感情有些迟钝,又或者说,他在刻意回避什么。
在韩重云眼里,梁余声无疑是长得十分出色的,但一个男人欣赏另一个男人,这不是也挺正常么?
韩重云帮梁余声脱了羽绒服外套,给他拉上被子要走,梁余声却在这时叫了声:“哥……”
韩重云站住。
梁余声说:“哥,对不起……”
韩重云怔怔地看着梁余声闭合的眼里突然淌出来的泪。
梁余声抱住头,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周围有人,就像个大孩子一样呜呜地哭起来。
韩重云有种错觉,时间仿佛一下子倒退回了十二年前,腊月二十三,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梁余声就是这样,坐在太平间外的坐椅上哭得像个大花猫。
他的脚也跟那次一样,好像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分毫。
梁余声可能真是喝糊涂了,头枕在蜷起来的胳膊上,哭累了,变成了抽泣。半晌却又傻呵呵笑开来,“哥,你别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妈,她不想看见我,我就不回家。我今年也是一个人过的年呢,不过你放心,有二舅他们陪着妈……”
“哥,是不是因为我只能这样活着赎罪,所以你才不让我死啊……”
“哥,对不起……”
梁余声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抽了多久的疯,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他顶着一窝雀巢爬起来,眼神空茫了好久。他的目光渐渐有了焦距的时候,直接落到了床头柜上堆满烟头的烟灰缸上。
那不是他抽的烟。
是韩重云?
梁余声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但好像只到吃饭时他提起波西米亚长裙为止。
“什么酒啊靠!”他的酒量还不错,好像除了上大学时的一次之外再也没有醉过。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酒了,而是……
想到原因,梁余声的脸一下变成了调色盘。
他赶紧掏手机给韩重云打电话,“抱歉韩先生,昨晚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
韩重云声音有些哑,像是也起来没多久,“没有,挺好。”
梁余声咬咬唇,“那个,我昨晚没抽疯吧?”
韩重云似乎笑了一下,“怎么算抽疯?抱着我撒娇算不算?”
“啊?!”梁余声顿时五雷轰顶!
韩重云正色说:“说笑的,挺好,没事。”
梁余声这才放了心,只是很快他又愁了。今天已经初七了,而且时间已经过了一半,他要租的房子还没有着落呢。
韩重云说:“没事我就挂了。”
梁余声:“好的。”
韩重云却没马上挂,“梁余声——”他顿了顿,“以后别总在我面前低头。”
梁余声:“……”
当天下午梁余声找房子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好悬被人忽悠得租个毛坯房,还好,这一下午倒也没白折腾,晚上的时候他一个同事知道他在找房子,就提起合租的事情来。
初八,几乎所有的单位都开始恢复正常工作,梁余声离开宾馆前又交了一天的钱,免得万一那个同事家不适合合租。他八点半到单位,同事们之间互道了新年平安,例行开晨会,定了新年新目标,各自散开。
“余声,等一下!”白露叫住梁余声,递给他一个笔记本电脑那么大,约十公分厚度的盒子,“这是我从这里带来的特产,给你尝尝。”
“哦,谢谢啊,让你破费了。”梁余声知道拒绝了白露也会坚持给他,就没客气,正好旁边有人起哄,说白露你怎么只给余声一个人带啊,我们好伤心啊!梁余声就借坡把这一盒东西都分了,笑说:“白露是那人吗?她这是给我散播爱心的机会呢,赶紧的,大伙过来尝尝。”
“那我不客气了啊。”
“白露,你不生气吧?”
“白大美女大方着呢,怎么会生气?”
“嗯,一起吃才开心。”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