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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送我到学校。”
把包包抱在怀里的绫濑,探头进车窗向狩纳道谢。
“快穿上外套,免得感冒了。”
经狩纳一提醒,绫濑立刻套上抓在手里的外套。
“啊!”
结果手一抬,怀里的包包却掉了。狩纳没有责骂绫濑,反而一副准备开门下车的样子。
“我,我自己捡。”
绫濑急忙捡起包包,不让狩纳有下车的机会。狩纳一脸欲言又止,朝不断向自己鞠躬的绫濑叹口气。
“手机带了吗?”
“带,带了…”
狩纳再度摸向绫濑的嘴角。在他的触摸下,绫濑得知自己的嘴唇已没那么湿。下一秒,不禁为这样的动作感到羞怯而向后退。
“下课后记得传简讯给我。”
说完狩纳便发动车子。绫濑则愣在原地目送车子缓缓驶离。
“…”
直到车子消失在长长的围墙外,绫濑才吐出混杂呻吟的叹息。他无力地蹲下,用手摀住嘴及泛红的脸。
想到自己半张着嘴,像个孩子一样熟睡,就觉得好丢脸。
而且到了学校他都没知觉。
其实绫濑比较希望狩纳送他到人少的后门,而不是人来人往的正门。而且,让他在学校附近下车,自己走进校园会更好。
不过开很显眼的车,停在校门口接他上下课,都是狩纳的想法,绫濑没有任何决定权。
对大学生绫濑而言,年纪轻轻经营融资公司,侧脸完美的狩纳,原本是他遥不可及的人,但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两人,转眼间,也同居也快半年了。
看到狩纳,他的朋友会怎么想。如果他们问起,他能说狩纳是买下他的人吗?
从被拍卖的那个夏日夜晚起,绫濑的生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因为药物而意识朦胧的他,被拖上灯光眩目的舞台,接受众人好奇的眼光。最后,是狩纳以超过一亿的现金,买下因耻辱与混乱而虚软的绫濑。
从那天起,他便过着非常人的生活。每次一想起这件事仍让绫濑的心隐隐作痛。
买下自己的钜款及伴随而来的利息,都成了把绫濑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债务。即便狩纳从没催他还钱,但债务不会平白消失。
虽然下定决心要努力工作还钱,但有如天文数字的欠款,就算绫濑工作十辈子也还不清。
这些事不知从何说起,他不又想说谎。撇除巨额债款,是他自己选择和狩纳一起生活的。
被迫离开原本朴实的生活时,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能无防备地在狩纳的身边沈睡。
深怕口水没擦乾净的绫濑,伸手擦了擦嘴。
会睡到不省人事,证明他们关系亲密。除了狩纳,绫濑几乎没有和别人同床的经验。
小学毕业前父母相继过世,祖母也在他高中时撒手人寰。和亲人同床的记忆很少,且遥远地不覆记忆。
和狩纳同居前,绫濑无法想像有人陪伴的温暖。摀着嘴的他,不禁思索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绫濑?”
头顶传来叫唤自己的声音,绫濑抬起头。
和灰暗天空呈鲜明对比的鲜绿色围巾,突然进入他的视线。两三个穿着厚重禦寒衣物的学生,围在绫濑身边俯视着他。
“啊…早安。”
看到熟悉的同学,绫濑表情顿时放松下来。叼着菸的山口和信,疑惑地歪着头。
难以想像留着落腮鬍的山口,和绫濑同是大一生。其实山口念过别所大学,因为和自己的兴趣不符才又改考进这里。他只比绫濑大两岁,但从容的态度,让人感觉他比实际年龄大。
“身体不舒服吗,绫濑?”
山口还没开口,他身后的木内孝则已经蹲下来关心绫濑的状况。发现身材瘦高的木内视线与自己平视,绫濑才想起自己还蹲在地上。
“我,我没事。”
他急忙站起,揣在怀里的包包却掉了下去。幸好包包落地前,木内先一步接住。
“真的吗?不是贫血吧?”
“不是的,谢谢你,我很好…”
他们应该没看到他从进口车下来。松了口气的绫濑,边道谢边接过包包。
“那就好。蹲在这里,别人还以为你掉了什么东西呢。”
山口笑着说,手伸向绫濑领口。绫濑吃惊地反射性后退,山口的手指同时替他翻好了领子。
原来是刚刚急忙穿上外套,领子没翻好。
“不过,你掉了东西,应该有很多人抢着帮你找吧。”
“…如果别人帮我找到了,要给对方谢礼吧,我,可能给不起…”
严格来说,绫濑的钱都是狩纳给的。
所以他根本给不起谢礼。绫濑认真的回答,让山口大笑出声。
不懂山口为何大笑的绫濑转头看向木内,却见他抿紧嘴巴,欲言又止。
“不用太认真。”
喃喃自语的山口,拍拍绫濑的肩膀催促他往前走。就这样,绫濑和友人并肩走过银杏树下,沐浴在十二月温暖的阳光中。
“我不想活了!”寺内一树痛苦地惨叫着。
“裕美不要我,我也不想活了。”
位於校园北侧,周遭校舍林立的社团大楼,光线相当不好。一楼的樱会办公室,就连大白天也要开灯。
“咦?你说的裕美不会是那个书记吧?你们在交往啊?则子呢?”
跨坐在老旧折叠椅上的三岛孝不解地问。
专心按着手机按键的绫濑听了也抬起头来。
隔壁桌几个樱会的男社员,把手边的资料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