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小贩云集,呼喝呦声不断,前世他被负累在教里,后来又一直躲在闺阁之中,甚少出门,如今心态变化,倒想四处走走。
他一袭青杉,发系青带,步履款款,远远望去,虽是相貌出众,但气质却宛如儒士书生。
“大师兄,我想要吃枣泥糕,快买嘛。”
忽然响起少女的娇嗔声,后面是少年犹豫的回答:“小师妹,我们身上的银子不多了——”
岳灵姗却是不管,看见一边卖枣泥糕的,就想要,而且她现在肚子饿了,与令狐冲在路上争执着,后退之时,撞到了人。
却是没有道歉,反而大声喝斥:“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嘛?”
“对不起,小师妹她不是有心的。”
令狐冲无奈拉过她,想要对那被撞的人道歉,抬头时,却是震了一下,东方不败同样亦是楞住。
虽然令狐冲现在不过十五岁,但是模样已经基本成形,东方不败一眼就认出了他来,而且他眼中的神色,也叫他吃惊。
莫非他也转世了不成?
“是你!”
令狐冲惊呼了一声,一脸喜色。
东方不败微微眯眼,“你认识我?”
令狐冲摇摇头:“我不认识你。”
岳灵姗盯着东方不败,好奇道:“大师兄,你不认识他,为什么又说是你?”
他也想问。
令狐冲却不答,只是眼睛直勾勾盯着东方不败。他不认识他,但是,这张脸,他却极是熟悉,在他脑海里印了十几年。
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时时浮上,随着年纪越长,那张脸,就越明显。
东方不败表情有些微妙,他见过自己,但是又不知道自己是谁,这真是有些奇特。
岳灵姗莫明感觉到不对,拉着他道:“大师兄,我们走啦,出来晚了,该回去了。”
令狐冲看着他道:“敢问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东方不败脸上慢慢浮起笑来,今世的令狐冲,不过才一个稚稚小儿,现在的他,弱得像只蚂蚁,只要自己一个指头,就能杀死他,但是,他却已经对他没有了杀意。
“下次见面,我再回你。”
他说完,就翩翩而去。
令狐冲想着他刚刚的那抹笑,与自己梦中的一抹一样,每日每夜,他都在梦里,梦见这张笑脸。
心思混混的与岳灵姗回到了客栈里,令狐冲却有些心神不宁,岳不群回来,提起几次,他都没有听进,还让他斥了一顿。
晚间休息时,令狐冲睡在榻上,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
这十几年,他只以为,那抹倩影只是想像,可如今,那人亲眼所见,今日他对自己辗然一笑,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笑容,明明对方的性别是同性,可当时,他清楚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乱嘣。
好不容易睡去,梦里,却出现一片绮丽奇景,他梦见白日里的那个俊秀青年,那青年眼角弯弯,对他一笑,他便心驰神荡。
醒来时,裤里一片湿润,他梦遗了。
令狐冲虽是华山弟子,平时规矩甚严,但是也未必对人事全然不知,以前也和陆猴儿他们一起看过一些小黄书,自是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书上人梦遗对象都是女子,而他,却是男子。
令狐冲心思恍惚,脑子纷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回山的路上,岳灵姗问过好几次,他什么也答不出来。
他也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们一行回到了华山,而东方不败,却是去了杭州,到了梅庄。
那梅庄四友见他前来,都是惊惧不已,恭敬的迎着他进去,东方不败冷冷道:“任我行呢?”
丹青生连忙道:“教主,任我行被囚在地牢之中,半点事没有,我们依教主之命,严加看守。”
“带我去见他。”
他淡淡说着,黑白子心中恍恍,距上一次见到教主,这一次他们更是感觉到,东方不败的武功,又精进了,因为他们感觉不到任何气。他的样子,看着就像是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般。
但是他们绝不会以为他真的是个书生。
穿过了阴暗的地牢通道,进了最后的一层里面,只看见一片黑暗的地牢里,任我行被两根巨大的铁钩锁住了琵琶骨,四脚被手臂粗的精钢链锁住,批头散发,疯疯颠颠。
听见了声音,任我行转头看了过来,目光冷酷,冷酷中又带着恨意。
看见了东方不败的那一刻,他便咆哮起来:“东方不败,你这狗贼!”
“你们先出去吧,我与前教主序序旧。”
他说着,摆摆手。
四人都齐齐离开,东方不败武功卓绝,他们完全不用担心他会有危险。而且只怕两人要说一些不愿意让外人听见的话吧。
虽是心下狐疑,东方不败怎么突然的下山,而且亲自前来,但是谁也不敢多问什么。
“任我行,不过三年,你就已经这般模样了?”
东方不败坐在一边,淡淡看着,任我行年近四十,被关了三年,整个人就像是老了十岁般,须发发白。
“东方狗贼,我待你不薄,你敢背叛我,你现在不杀我,你一定会后悔的,待老夫出去,一定要把你剥皮抽筋。”
他愤怒的咆哮着,怒吼着。
这小子,是自己亲手提拔上来,最后,却是给了他背后一箭,叫他如何不怒?
“是吗,任教主的确待我不薄,只是,你也防备我,你要是不给我那本功法,现在,我还是你的忠心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