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送送你姑姑!”
“是,母亲!”
送原夫人李氏坐上原府停在垂花门的马车后,李少夫人汪氏才转身回到大厅,对着上首的李夫人垂首行礼,轻启朱唇,略显娇柔的声音缓缓道:“母亲,这该如何是好?”
“难道你想抗旨不成!”李夫人用手中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一脸严肃的道:“是要整个李府陪葬不成?”
“媳妇不敢!”汪氏直接跪倒在地,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如若嫁入皇家,哪怕不是贵为皇后,她在这个家也可以站稳脚跟,谁让自己嫁入李府这么多年来就只生出了一个女儿呢。但是嫁给张家二子,自己这房不就变成那个贱人和她生的儿子的天下了,自己女儿就算在张府受了委屈,也没有人替她出头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李夫人起身离去,行至汪氏面前,将她扶起,换了一副和蔼的面容,“你要记住,现在掌管府中中馈的人是你。只要你做得好,我这做母亲的还能亏了你不成!”
“谢母亲!”汪氏亲自搀起李夫人,将她送回居住的“清安堂”,服侍她躺下后才告退离去,转身去了自己女儿的闺房!
“母亲,女儿不要嫁!”李珏苒看见自己的母亲进来,立刻从雕花床上起身,扑进母亲怀中。汪氏拍了下女儿身上的软银轻罗百合裙的褶皱,扶正她飞仙髻上的簪着的蝴蝶银钗,看了看她一脸憔悴的模样,扶她在梳妆台处坐好,将手中铜镜递到她的手中,“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说完不待李珏苒说话,便拿起胭脂水粉帮她描眉画唇,轻扫胭脂,然后将手中黛笔放下,将女儿转到自己这边,剪水明眸,柳叶细眉,鹅蛋脸上点着朱唇皓齿,从盛放首饰的匣中取出一对翡翠制成的耳饰帮她戴好,仔细端详一番,“这才是我的好女儿,这才有点待嫁娘该有的样子!”
“母亲!”李珏苒看着母亲强装欢笑的脸,有些心疼的唤了她一声。其实,李珏苒与自己母亲汪氏心中所想的一样,怕自己嫁到张府后母亲就没了倚靠。
汪氏用绣着腊梅的锦帕擦去李珏苒腮边的泪水,“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幸福,母亲真的没所谓的!”
“母亲!”李珏苒泣不成声,也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纵使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只化成了两个字,“母亲!”
“我儿不哭了。就算要嫁也会在年后呢。”汪氏抚着女儿的长发,轻声呢喃,“定亲后两家就算有往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到时候你且看看他人品如何吧!”
李珏苒也知此时没有回转的余地,生活在皇权之下,谁又能抗旨不遵。默默的整理自己的衣饰,扬起脸露出一丝苦笑,“女儿不会让母亲为难的!”
李珏苒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将一切都掩藏在笑容之下,对着母亲点了点头,“一切全凭母亲安排!”
汪氏看着女儿取出一方锦帕开始绣起,这才起身离去,明日再去回了父亲,苒儿已经应了这门亲事的事情吧。从李珏苒的“青苑”直接回了自己居住的“琳苑”。
定亲一事在陛下的示意下紧锣密鼓的展开了,很快就到了两人订好的日子。一身靛蓝锦袍的张嵘渊亲自送了彩礼过去,本想见上自己的小新娘一面,但没想到李府将人藏得很深,最后只得陪着李阁老与自己未来的岳丈大人喝了几杯茶就离开了。
张嵘渊打发了其他人先行回府,自己趁着李府所有人都在前厅的机会,从后门翻身而入。一路隐藏踪迹,终是到了李府花园,很凑巧的看到了在园中散步的李家小姐,素色锦帕遮颜看不清容貌,但张嵘渊看着那朝思暮想的身姿,脑中浮现的却是小时候在宫中赴宴的她那小小的模样,那时候自己被几位比自己大的大臣之子欺负了,是小小的她将自己扶起,帮自己擦去脸上的灰渍,然后将锦帕递到自己手中,轻声细语道:“哥哥自己擦擦脸上吧,苒儿够不到!”
“微臣谢陛下隆恩!”张嵘渊跪在御书房之中的空地上,从李府出来后他就直奔皇宫,这个婚事是自己求来的。当初自己刚刚向陛下求了赐婚的圣旨,翌日李阁老就上奏立后一事,陛下顺水推舟的将她赐婚于自己。
“一举两得!”叶尘逸淡声说着,而后甩了甩明黄的衣袖,袖口处的五彩祥云中一双威严的龙目怒视着前方,抬眼看了张嵘渊一眼,似笑非笑,“过来陪朕下下棋!”
黑白棋子在棋盘上交错纵横,一旁伺候的李安看了半天也不知谁会取得最后胜利,只得紧闭嘴巴,静静观战。
叶尘逸看着平分秋色的黑白棋子,而后执起一枚黑子对着张嵘渊轻笑,将一枚黑子轻轻的放在棋盘一角,整个局面瞬间一边倒,黑子将白子团团围住,张嵘渊无任何优势,只得放下手中白子,“臣甘拜下风!”
叶尘逸眉梢一挑,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看得张嵘渊立刻低下头,这样的陛下还是交给云戚吧,他还是快些离去,省得被陛下虐的体无完肤!
“禀陛下,臣家中还有事要处理,臣先行告退!”张嵘渊对着陛下深深一礼,然后在对方摆手示意下后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去。行至殿外,张嵘渊看了御书房的位置一眼,满眼却是执剑的卫士,而后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陛下太邪性了,赵小将军快来救我!
看着张嵘渊火急火燎离去的背影,叶尘逸的笑容不断扩大,他定是去寻了云戚。看来,是要寻些事情交代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