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上手把自己以前随意发在博上一些与画画无关的内容删了个干干净净。
少也不少,有个小三万。不过还远远起不到广告宣传的效果,他先是砸钱买了一堆僵尸粉,把这个账号伪装的关注度很高,然后又私聊一个网粉过六百万的大v约定转发,双方讲好定金和价钱后,他就拄着下巴在想,光是有这些还不够。
首先,客户的安全问题没有保障,除非自己这个无中生有的工作室有营业执照,这个可以用网络平台来代替。这个计划成功的前提就是这个号的关注度上升,也就意味着他自己已经暴露在公众视野里了。出了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一层如果别人能想到的话,问题应该就不大。
其次,光有这些特殊地点和地道胡同菜,大部分网友可能点开图片看个新鲜就过去了,如果要有第一个客户放出自己的旅游心得的话,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第一个吃蟹的人已经有了,就不存在别人信不信的问题了。
再次,就是自己这样“盲游”的计划,客户能不能接受?他自己知道要去哪些地方,但客户不知道啊,他们就是蒙着眼跟自己走的。要是客户和他的趋向并不相同,事后没办法令人满意要怎么办呢?一旦声誉不好,也基本上死路一条了。这个问题没有突破口,只能他自己最大限度的提高自己了。
最后还有一堆细节问题,比如地价不同的城市,要租车、住店的费用不尽相同,转悠的时间就有长有短,收取费用就得高低有别,该怎么定价呢,那就只好不定价,或者干脆旅游结束再定价,按照花销的一定比例收取费用。再比如他确信自己能够和任何一个人合得来,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毕竟是一对一小旅游团体,吃住都一起,两人不凑趣怎么办?还有万一接到骗子怎么办?
这就是风险所在了。
残疾人路琢一瘸一拐的过来了,杨子湄盯着他的脸若有所思,或许第一个客户可以叫路琢上。
路琢丝毫不在乎楼下居民的天花板,十分豪迈的几步蹦过来,见杨子湄盯着自己上下看,有些莫名其妙:“看我干嘛?你干嘛呢?”
杨子湄往椅背上一靠,双手十指交叉,用两个大拇指去揉两侧嘴角:“哎,你说......我伺候你吃喝这么些天,你怎么报答我?”
路琢一愣:“什么报答?我给你租金你不收,给你月嫂费用你更不要了,你要什么?”
杨子湄不怀好意的一笑:“给我做个模特。”
然后他原原本本的把自己的打算说给路琢听。
路琢平时外出旅游只有一个目的:出去。所以他乍一听到杨子湄那些什么为求什么“最有味道的传承”,觉得十分新鲜。
他感兴趣道:“呐,比如我现在就是你的客户,我住店要住五星级的,吃饭要吃五星级的,逛街怕走,只是单纯看上了你的胡同路线旅游点要怎么办呢?”
杨子湄闻言眼角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视线扫过来,嘴里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拒接。”
路琢从来没看到过他露出这种神情,那种明明冷冰冰却叫人无法移开眼的华丽与嚣张,明明疏离而雍容高贵的姿态叫人有些喘不过气。
仿佛那两个字不是对着路琢讲的,而是隔着他和另外那些真的存在的刁钻的客户讲的。
下一秒再去看时,却见他那一身不容忽视的正压都被收了起来,整个人又是温润而无害的模样。
路琢有种自己被对方差别对待的感觉。
杨子湄解释道:“要住五星级的就别来找我,要吃五星级的也躲远点儿,我追求的不是高大上,而是地道。我会跟他提前签订一份协议,签了就要全部听我的,我能保证给他一个难忘的旅程,来交换他一路上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路琢摊手:“那你的客户源会很少、很少。”
杨子湄不以为意:“不怕,等做大了,自然只有我挑他们的份儿,没有他们挑我的份儿。说到底,我现在这个想法还不太能扎得住脚,但侥幸一切顺利的话,最有持无恐的应该是我这一边。而且一趟的时间计划是半个月,那你看,我一年顶多就接十二人就够了,本来人多就不好。”
路琢想了想,确实是,一方面有这个闲工夫的人不多,另一方面,有这个闲钱的人也不多,而有闲工夫又有闲钱又喜欢这种旅游方式的就少而又少了。
他接户:“那要是女性该怎么办?”
杨子湄把手一摊:“看着办。一开始肯定只有我一个,但我肯定是要把这个做大的,我可以把全国各省志同道合的朋友都归到一个团队里,客户要去逛哪个省都有人负责带,男女问题顺便就可以解决了。”
路琢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说是这样说,那凭什么他们要听你的呢?”
杨子湄把腰挺直,故作豪迈道:“我给他们提供客户源啊,我是终极奶妈。我是创始人,而且网上的知名度全在我这里,客户直接和我联系,私活我不管,凡只要我经手的,我就能抽信息费,公平交易。”
路琢随手去过一旁的半个柚子,信手剥起来:“那你要我做什么模特?”
杨子湄笑眯眯的,弯起的眼尾像是被不十分饱满的水墨拖曳了一笔,带了浓浓的抹不开的书卷气,整个人气质又是一变,有些无事献殷勤。他用堪称温柔的语气讲:“你长得好啊。”
路琢鸡皮疙瘩雨后春笋一样冒上来一层,结巴道:“你、你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