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穿过她发丝的温柔,偶尔落在她头顶的浅吻,阳光淡淡的,落在他的侧脸、她的发梢,金光融融,梦一般美好……
然而,一个电话,却破坏这所有的美好……
电话是姜渔晚打来的,一接通,姜渔晚就向儿子哭诉,“伊庭,你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妈,有事吗?我过几天就回来了!”他一手牵着叶清禾柔软的手指,回答。
“还过几天?”姜渔晚十分委屈的语气,“你赶紧回来!再不回来,就见不着妈妈了!”
“妈,您说什么呢?别吓唬我。”萧伊庭听了顿时紧张起来,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寒意直冒。
“伊庭,妈妈今天被人抢劫了!刀架在妈妈脖子上呢!可吓人了!”姜渔晚说着,还呜咽起来。
“妈,那您现在怎样?报警了吗?”
“报了!我也没事,可是想起来就后怕!伊庭,你快回来吧!”姜渔晚从小生活优越,从不曾吃过苦,也不曾受过惊吓,遭遇一次这样的抢劫,对她来说算是受惊不小,自然是需要抚慰和安全感的,而萧伊庭是她最疼爱的儿子,除了丈夫那里,能诉苦的就只有这个小儿子了,再者儿子还是律师,所以,此刻分外希望儿子就在身边。
萧伊庭在电话里安慰了她一番,承诺尽快回去,而后,眼眸里涌上了阴霾。
“怎么回事?”叶清禾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握着手机,拍拍她的脸,“没事,妈妈遇到了抢劫,不过人没事儿,希望我这个律师儿子回去给她主持公道呢!”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叶清禾抬起脸来问他。
他的手指还黏在她脸上,还来不及回答,那么快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他眼睛瞟了一眼手机,打开短信一看,内容让他再次寒意遍布:萧大律师知道你母亲被抢劫了吗?停止你在云南查的事情!否则,下次那把刀的轻重就掌握不好了!还有,想想你哥哥刚出生的儿子以及你身边的叶助理。
他心头轰然一响,可是,表面却极镇定,迅不动声色地把短信删除了,心中默默记下了那个号码。
“谁的短信?”纵然云南的冬天比北京暖和得多,他的手指粘在她脸上还是有些凉,凉得她心里微颤。
他笑,温和,平静,“一个垃圾短信,我删了。”
那样的笑容,让她心中安宁下来,仔细想想,也觉或许是她多心了……
“妹妹,我忽然觉得,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陈溢还有那么多警察,妈妈受了惊吓,我有些担心。”他半真半假地说着。
她自然事事听他的,点点头,同意了。
他便再次给陈溢打电话,将这里的一切托付给他,请他随时和自己保持联系,尤其拜托他保护好表姑和乔思的安全,他相信,安全问题没有人比警察做得更好,然后两张机票,告别乔思,返回北京。
姜渔晚真的受了惊吓,如今天天在家里窝着不敢出门了,连萧伊朋的儿子也不敢再去看。
萧城兴和她一世夫妻,妻子此般模样,也不敢大意,自出事开始就一直陪在妻子身边安抚她,此刻儿子回来,仍然守在妻子身边,说着各种安慰的话语。
垂首间,萧伊庭看见父亲鬓边的白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仔细端详父亲的样子了,当年那个把自己打得满房乱窜,吼一声自己就吓得想往床底下钻的威武老爸竟然老了这许多,时光,真是个无情的东西……
于是,有些原本想说的话,也吞了回去,只是和父亲一起安慰母亲,同时劝慰他俩人,“妈妈现在精神状况不稳定,爸您就多陪陪妈妈吧,您自己也别出去,在家里待着。”
安慰好父母,萧伊庭和叶清禾回了房间。
萧伊庭似乎很累,一回房间就躺倒睡下了,而且很快睡着。
叶清禾体恤他在云南这几天很辛苦,也没和他说话吵他,想让他好好睡一觉,然而,他却似乎睡不安稳,她在房间略略走动,他好像都被打扰到了,不断翻身。
于是,她索性走了出去,回自己房间了,将这个空间留给他。
她刚走,他的眼睛便倏然睁开,而后拿出手机来,将记在心中并反复在心里一直默念复习的号码输入,查询归属地,发现号码是云南的……
云南的号码,北京的抢劫……
他的脑子一时混乱,一时清明,而后便嗡嗡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