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来北京以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气温极低,干干地冷,却一颗雪花也不曾落下来。
也是在北京过得最安静的一个冬天,完全将自己封闭在书的世界里,封闭在图书馆里,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就连付真言来吃了好几回饭,也没遇上她,至于其他人等,她更没有见着面。
考试那天,她刻意起了个早,如高考那天那般,细致地做了考前检查,确认无误以后,出了房间。
云阿姨已经准备好早餐,她刚在餐桌边坐下,他也出来了,微低了头,单手提着包,在她对面坐下。
她记得,高考那天,是她给他整理的考试用品,是她检查他的准考证,那年,他二十,她十八。
如今,他已经二十四了……
可是,就在昨晚,她亲耳听见的,他还玩了一晚上游戏……
即便是他十八岁时,高考前一晚他也能乖乖喝杯牛奶,好好睡觉……
坐在他对面的她,看见的,是他微微发红的眼睛,和泛青的眼圈,分明熬夜的症状……
“走了,考试顺利。”他忽然放下筷子,对她说,眉心舒展,淡淡的微笑。
整整一个冬天,都跟她不怎么说话的他,这是随着冬融的脚步而破冰吗?
她刚想回答,他已经起身,,大步而去……
原来,只是假象,即便是真的到了春天,早春也还有一大段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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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终于结束,走出考场的时候,她松一口气,自我感觉应该没有问题,不知道他考得怎么样……
虽然明知他不会出现在她考场外,还是习惯性地张望了一下,望到的却是付真言。
微黑的皮肤,在冬日的阳光下发亮,冲着她咧嘴而笑,牙齿尤其洁白。
“终于考完了!这半年我都不敢来吃饭!只怕打扰你们学习!”付真言带着崇敬的眼神看着她,也看着她身后的教学楼,叹息,“每次来这种地方,都只能感到深深的自卑啊……”
付真言的意思,她明白,学历,是他的硬伤。
她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他,从他们那一年去云南到现在,他已经自己创业五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股子猛劲的愣头青了。
不由也学着他的样子叹息,“付总来到这里,又让多少人感到自卑呢?付总在招聘员工的时候,又成为多少怀揣着红本毕业证的我们奋斗的目标呢?”
付真言便大笑起来,是那种会当凌绝顶的大笑,他的气质,已跟从前完全不同了……
“清禾,你这样的才女会怀揣着毕业证来我们公司应聘?别逗我了!只要你愿意来,我的座位给你坐!”他是多想她来公司,跟她共分天下,可是,他知道她不会来……
“你也别逗了!我不是学这个专业的!别把你公司给败了!”她随着他往停车场走。
“难道我是吗?我可是什么专业都没学!”付真言给她打开车门,让她上车。
叶清禾不以为然,没错,他的确没上正规的大学,可他这五年没闲着,自学建筑类的考试已经过了本科了,他自己都不止一次地感叹,他这五年,把之前十二年没读的书全读完了……
“说真的,清禾,你这准法学硕士有没有想过给公司当法律顾问什么的?”付真言问。他提起公司的时候从来是直接说公司,不会说“我公司”。
车启动,叶清禾看着前方,道,“我研究生不是念法律了。”
“哦?”付真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那也没关系,你本科就已经够用了!而且不是还过了司法考试,有法律职业资格证书啊!真厉害,都可以当法官检察官了的!”
在付真言眼里,叶清禾就是女神,这几年不止一次yy过她威风凛凛当女法官和女检察官的样子,每每倾佩不已。
当然,能当法官和检察官的她又怎么会来公司当顾问?他也就随口说着玩儿罢了。
叶清禾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付真言开着车,去了她和萧伊庭的家,“我已经跟云阿姨报餐了,今晚要来祝贺你们考试结束,可以喝点儿吧?”付真言从后座提了酒,冲她示意。
她笑笑,喝酒?不是不可以,而是得有人喝,如今这家里,是酒精也点不起火的……
不过,付真言和萧伊庭的关系也很怪,每一次都剑拔弩张,水火不容,可是,每一次付真言却能安安稳稳坐下来吃完他的饭,碰到某些时候,还能和萧伊庭喝上两杯。
只是,萧伊庭今天却还没回来,在家坐着等候的,是姜渔晚和郭锦儿。
叶清禾进门后,两人拼命往她身后看,只等来付真言,没见萧伊庭,脸上颇现失望之色。
“清禾,伊庭呢?”姜渔晚问。
叶清禾只能摇头,“萧伯母,我跟他没在一块考,不知道呢……”
这番说辞,倒并没有让姜渔晚不开心,她就是希望叶清禾不知道,如果叶清禾事事知道,那才叫糟糕。
“我打电话问问吧。”姜渔晚拿出手机来。
通完话之后似宽慰似的对郭锦儿说,“伊庭不回来吃饭了,和朋友一起庆祝考试结束呢!我们吃吧,别等了!”
说完,又对叶清禾温和地笑道,“清禾,准备吃饭吧,你们今天考完,我刻意过来陪你们的。”
“好,谢谢伯母。”叶清禾回房间去放包,洗手什么的。
无论姜渔晚是来陪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