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忍心,也做不到,坚持和云阿姨一起把家里清理得干干净净才回的房间。
许是过了睡眠的最佳时间,她并没觉得困倦,本想再看一会儿书,可是云阿姨也住在她房间,开着灯不睡的话势必影响云阿姨休息,还是作罢了。
原以为,这只是一次意外,却不曾想,自那之后,连续四五天,每晚如此。
他一波一波的朋友,大学的闹玩,中学的来闹,高中的闹完初中的来闹,之后小学的,大院的,接二连三在家里开起了聚会。
她便明白,原来不是意外,他是蓄意的。
每晚喧闹之至,而他,每晚喝得大醉。
她以为,等他把所有的同学和朋友都请完,他便能消停了吧?
可是她错了,没有人来,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音响的声音开到最大,电子乐强烈的节奏如同敲打在她心口一样,极度难受,无法集中精神。
其实她明白,乱的不是环境,而是心。
当年能在球场边上看书的人,已和现在不是同样的心境了……
终于,在某个他还算清醒的早晨,在餐桌边,她堵住了他。
这些天来的情况是:只要她出现他必然消失。
她若从房间出来得早,他必然锁了门在房间里不出来;
她若出来得晚,他则早已上课去了。
“二哥,我们……要不要谈谈?”她堵住他,诚恳地说。他心里的结始终没有打开,他这般闹,自然是闹得她无法复习,可他自己呢,也不打算好好考了吗?他原本就是个性情中人,这些年若不是她鞭策,完全会随性而任意妄为,所以,她希望能把他心上的这根儿给拔掉。
他看也没看她一眼,从她身旁走过,再次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其实于他俩而言,关门对彼此都不是阻碍,只要想,便可以直接打开对方的房门。
而叶清禾此刻是想的。
所以,她毫不犹豫推开了。
却在进入房间的瞬间傻了眼……
在她和他相处的历史上,她是勇猛的,淡定的,小小的身体蕴含了巨大的能量,可是,却没有能量来支撑这一刻的尴尬。
他,是全/裸的……
而且,正面对着门,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据说看了会长针眼的东西,粉红的颜色……
她的脚步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退出去还是继续往前走。
他仍旧是这几天里所维持的冷淡的脸色,对于她的闯入,视若无睹,也并没有一丝慌乱……
凌乱中,她竟然想起了高中那次闯入他的房间,和萧家人一起窥见他的秘密时,他那副要死要活的表情。如今,他却如此淡然了……
男生长大了,心理也练得强大,并着脸皮也厚了吗?
竟然就这样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从容不迫地走进了浴室,而后,浴室里便传来水声。
她站在原地,听着水声淅淅沥沥,渐渐地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看见了,就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情况了……
如此一想,反而淡定了。
地上散乱着他刚刚脱下的衣服,从外到内,乱七八糟,一如他平日的作为。
她一件件拾起,搁在椅子上,等她出来。
不多时,水声停了,浴室门响。
这一会儿,她学乖了,没有正面面对浴室。
可是,他从浴室去衣柜拿衣服,还是得从她面前经过。
于是,她眼睁睁地,再一次看着他完全坦承地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圆挺的翘/臀,无法直视的正面……
她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越不能乱,若表现出一点点慌乱,这谈话就进行不下去了……
所以,“麻烦你出来的时候裹上浴巾好吗”这句话,在她舌尖打了个转儿,恁是被她憋回去了,任那满室荡漾,坐等他慢吞吞地找衣服,再慢条斯理地一件一件把衣服穿上……
等他终于穿好了一切之后,她开口了,“二哥,我们谈谈吧。”
他提,准备走人了。
她立马抓住带子,“二哥!”
他终于停住了,嗤笑,低低的一声,淡淡的冷意和嘲讽,“原来你看得见我啊?我还以为你眼中没有我呢……”
她微微一窘,此话的意思,便是他刚才所有的行为都是故意?
心中却是暗暗摇头,他们之间还真是亲密无间到了极致,真正是一点男女之防都不必顾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