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走了……”陈木森扒着电梯门,对着不远处的李惜凡说道。
李惜凡一张脸似乎有些神色莫名,虽然同陈木森挥手的时候嘴角漾着一抹温柔的弧度,林浩初却分明在他的眸底看见了一丝阴鸷……
在陈木森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后,李惜凡脸上那副乖巧无害的表情,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彻人心骨的冰冷。
这时一位穿得花里胡哨的的男人走了过来,上下扫了眼一身女装的李惜凡后,便伸手抬起他的下颚不怀好意道:“怎么,今晚没出去过夜啊?你出手还能有失败的?”
李惜凡冷漠地扫了对方一眼,拍掉他的手转身走进了包厢,脑海中情不自禁地浮现出陈木森那副老实憨厚的模样。他不由忆起,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此简单纯粹的一个人,只是那是在什么时候,是在多少年前,他发现自己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良久,他才轻启薄唇,盯着玻璃桌上还剩一半的果盘,淡淡回道:“他妈喊他回家睡觉。”
“噗——”杜肖牧顿时开怀大笑出来,跟着李惜凡往里走。
李惜凡可一点没觉得好笑,而是伸出一只长腿直接踩在了玻璃桌上,从杜肖牧的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一根香烟,熟练地点上。
昏暗的包厢里,顿时闪烁着点点的火光。这一连串的动作,李惜凡做得从善如流,那痞气十足的姿势,与披肩的长发以及一身清新淑女的打扮,极不协调。
杜肖牧没再说话,自己也点了一根烟慢悠悠地抽着,不由想起他曾特意打听的关于李惜凡的过去。
据说,李惜凡出生在十分偏远的山区,那个山区封建落后到,直到现在若是有女人未婚先孕,都还会被浸猪笼。可想而知,同性恋在当地人的眼中是多么大逆不道。
李惜凡究竟是怎么被发现是同性恋的,杜肖牧并不清楚,只是听说为此村民们将他关了起来,每天请所谓的巫师做法,逼他吃牛粪马尿,打着驱鬼的名义各种鞭打折磨他。就连他的父母,也觉得他是怪物,加入了鞭打他的行列中……
这样的经历,杜肖牧光听听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后来,李惜凡就从村子里逃了出来,机缘巧合下认了这家夜总会的老板何哥做干爹。
干爹,多么令人浮想联翩的一个词,何哥男女通吃,李惜凡和何哥暧昧亲密的关系,是夜总会里公开的秘密。
何哥对李惜凡十分纵容,对于李惜凡男扮女装勾引男人的怪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安排了几个小弟帮着他胡作非为。
杜肖牧也不确定,李惜凡是不是在报复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歧视,专挑直男勾引,把人带到外面开、房衣服一脱,但凡对方骂他死同性恋、怪物、变态、神经病,他就一定会叫那几个小弟进屋,将对方往死里揍,并且逼着对方做出各种变态的动作,将其拍下发到对方公司的公共邮箱里。
这样的李惜凡,知情的人自然都避之不及,夜总会里经常有人在私底下讨论,说他这是当初在老家被折磨得心理扭曲畸形了……
电梯里。
陈木森现在的表情,就仿若是要和新婚妻子分隔两地的丈夫一般沉痛哀伤,林浩初见状都有些后悔带他来这家夜总会了。
他看向左湛宇,希望左湛宇可以说点什么。
虽然和陈木森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天,但林浩初已经深刻地领略到这家伙对左湛宇莫名其妙的无上的崇拜感。
然而,左湛宇只是双手插着裤兜,清清冷冷地站在那里,全然没有开口的打算,不知他是觉得陈木森本就不会和李惜凡有什么,还是料定了林浩初会充当这个苦口婆心的角色。
林浩初望着左湛宇的侧脸,发现左湛宇看起来其实有点儿冷漠。他挺奇怪,为什么这么冷漠的左湛宇,还能有那么多的同学和朋友拥护?难不成他们都像陈木森一样崇拜着他?
不管怎样,林浩初知道也只能由他自己,开口提醒陈木森这个天真单纯的家伙。“对在这种地方工作的女人,别太当真了。”
陈木森闻言,大概还有些恼怒林浩初这么说李惜凡,眼睛立即瞪得老大,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林浩初说得并没有错,只好又低下头喃喃开口道:“我懂的,我爸妈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林浩初无奈。都想到见父母了啊?
还好,陈木森看起来就是个乖乖男,应该是会将父母的意见摆在第一,大概是不会和李惜凡再有任何交集。
其实,在大多数人的心里,至亲的建议和意见还是极有分量的。上一世,他就是太听信了所谓的家人周雯韵和林博轩的话,固执地认为郑海融是爱着自己的,才会一步错,步步错……
这时候还不到晚上八点,正是许多人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刻。穿着时尚摩登的红男绿女们,正络绎不绝地朝夜总会里走,只有林浩初他们三个人与人们背道而驰,从夜总会里走了出来。
陈木森走在最后头,临过马路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身后这栋灯火璀璨的建筑物。
林家的司机老曾很准时地将车开到了指定地点,林浩初看了一眼老曾两鬓斑白的头发,想了想,索性接过车钥匙,让老曾打的回家休息,自己则转身对陈木森和左湛宇说道:“我先送你们回去。”
陈木森终于回过神来,顿时一反方才的落寞忧郁,兴致勃勃道:“好啊!正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