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繁华,外地商旅居多,酒楼佳肴众多,烟花之地更是少不了。薛洛璃要去妓院,沈思辰也无异议。
嘿,自古至今哪有道士进花楼的。薛洛璃嗤笑,沈思辰自幼修道根骨极佳,故而年纪轻轻便惊才绝世,修仙界各派至尊提起此人的赞不绝口滔滔不绝真是听都不要听了。
也就这会儿能嘴硬了。
当地名声最大的花楼名醉仙居,江陵城东大道尽头,方位极好找。薛洛璃与沈思辰还没走到正门,迎面扭来几位嬉笑的姑娘,眨眼间拉着他们一人一只手,道:“公子来玩啊,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公子可是本地人?是想品酒聊天论诗听琴,过夜出楼都行啊!”
薛洛璃沈思辰被突然袭来的脂粉味熏的有些迷糊,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架入了醉仙居。他们走过来时城内繁华喧嚣,楼里更是一片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老鸨模样的女人迎了上来,笑着问他们需要那种消遣。
薛洛璃已然忘了此行是为了看沈思辰的笑话,自己先紧张了起来。他从未与女人有过这么直接的接触,对这烟花温柔乡更是毫无经验。只能强装思考,装作不是第一次来的样子,偷偷观察十步外的员外乡绅如何言行,轻咳一声,道:“我要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今晚陪老子我过夜。”
老鸨摇着扇子猛点头,这算什么要求:“公子请放心,我们这的姑娘都是最漂亮的。”
薛洛璃转过头,问道:“你呢?”
沈思辰依旧不慌不乱,道:“我跟着你。”
薛洛璃奇了:“我要和姑娘上床你也跟着我?你这道士六根不净啊!”
沈思辰微笑:“我心如秋潭浸明月,不为浮尘所扰,无妨。”
薛洛璃看他轻飘飘的一句说的认真,全无羞涩窘迫之感,倒显得自己张牙舞爪是个笑话了。用手拨开沈思辰嚷了句让路,径直往里冲,可到底是第一次来这人声攒动酒色生香之所,不知该往何处去。
楼里的姑娘们也少得见到这样俊美灵动的公子,三五成群的又挤了过来,在薛洛璃身上又摸又蹭,吓的他涨红了脸猛地甩手声音颤抖地吼了句离老子远点,不知是羞是怒转身拔腿就跑。
沈思辰眼神一直落在薛洛璃身上,看着他霸道的推开自己跑进去,又急火火的跑了出来脸上泛着少有的红霞。微微颔首道了句抱歉,沈思辰也跟着走了出去。
真是荒唐。
薛洛璃像是被恶犬撵着狂奔了百步,气息不稳两腿发麻了才停下,扶着路旁一颗大树呼呼喘着粗气。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掌抚上了他的背,轻轻拍着替他顺气,除了四周草木清香之气,还有一丝丝沾染上的脂粉气。
“薛洛璃,你何时才能不闯祸。”
薛洛璃大口喘气深呼吸,总算调整了过来。他面对沈思辰,仔细的端详这张脸,与从前没什么差别,月光打在他身上如同仙气萦绕,更成熟更美,更让人讨厌了。
“沈思辰道长,你遇到的所有堕落之徒,都要去管上一管吗?”
“天道轮回,因果障业诸多,只求顺遂我心。”
“那方才道长为何落荒而逃,那么多姑娘等着你顺遂内心呢。”
沈思辰又笑着摸摸他的头,仿佛已是一种习惯。
“嗯,我心里明白。”
薛洛璃听不懂,道:“道长,你是要当我爹啊。”
“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们俩现在说的是一件事吗?
从前薛洛璃一开口说点什么沈思辰要么笑而不语,要么满口道义正邪,说的全是他听不懂的话。现在更好,两个人的对话偏生的跟有第三个人在场似的,全然浪费口舌。
“老子困了,回去睡觉!”
这几日薛洛璃沈思辰皆同塌而眠,沈思辰温柔的笑着说银钱不足需省着些用时,店老板看的眼睛发直连忙提出优惠价钱两间房,果断被拒。
薛洛璃心里明镜似的他是怕自己半夜里卷铺盖跑路,没办法付钱的是大爷他认。幸亏此地富庶繁华连床榻都大一圈,两个成年男子睡在一起倒也不挤。
薛洛璃本意是想给沈思辰惹麻烦的上蹿下跳了一整天,结果人没惹到自己倒是累的结实。飞身上榻脑袋沾床,一会儿就呼噜声起睡熟了。
沈思辰听着耳畔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睁开双目,直勾勾的盯着薛洛璃。
他不知薛洛璃遇到了什么灾祸,为什么和过去完全不一样,就像薛洛璃不知道他的眼睛为何复明一样,他们之间不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多到难以理清最初混乱的起源。
轻声叹:“我会管你的,不再让你作恶。”
“我会一直看着你。”
去往广陵的路上,薛洛璃听沈思辰说起了凌澈的事。
天宸殿上一任家主无子女,便过继同宗之子凌澈悉心栽培。凌澈在天宸殿修习了数年出落的出类拔萃令人瞩目,虽修行法力不是顶尖,但为人谦和大度,有着出众的笼络人心手腕加之与生俱来的亲和力,与当下各大修仙名门术士关系都不错。
凌澈重罚薛洛璃扔出天宸殿不久,上任家主离世,凌澈便接管了天宸殿。何时相聚商谈,何时消遣娱乐,何时镇狩邪魔,凌澈都能在世家大族前说的上几句。
天宸殿立派历史不长,在上一任家主之前并不算十分耀眼,自凌澈参与家族经营后,天宸殿已逐渐靠近修真名门核心。
嗯,凌澈善于人心之道,他早就知道的。
沈思辰得知薛洛璃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