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也知道自己太冒险?!”皇上震怒,一巴掌拍在了檀木桌上,砚台里的墨水和笔架上勾着的几支笔也跟着晃来晃去。萧未染纤弱的身子跟着急剧的一抖,头放的更低,一言不发。“你带了什么东西来?”萧未染从怀里缓缓的掏出那枚玉佩,双手捧着它高高举过头顶,“请皇上过目。”皇上几乎是噌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快速的迈了几个大步,直接到了萧未染的面前,一脸震惊的拿了起来,拎着穗子将玉佩朝向阳光仔细的观察。一时间,激动的有些难以自抑,这玉佩,这让他又恨又想得到的玉佩,就像那个人一般,只想霸占的牢牢的,禁止任何人觊觎,可是这枚玉佩又偏偏是别人的,让他看起来像是个掠夺的强盗。
但是!他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论是人或是稀世珍宝都应该是他的!皇上的眼睛里像是被这玉佩点燃了一簇小火苗,只需再撒些柴火,就可以熊熊的燃烧起来。这是她的最爱,是那个男人给她的定情物,他向她伸手要了多少年欲毁之而不得,为了这个玉佩她不惜欺瞒君上!可是他还是舍不得降罪于她,当真以为他不知道这玉佩的来历么,呵呵,现如今,它终于到了他的手里了……毁了罢毁了罢,多少年了他就想亲手毁了它,好断了她的念想,若是将碎成一片片的玉佩给她,她会是什么反应呢?会绝望?会哭泣?会跪在他的身边向他认错求饶?皇上死死的盯着玉佩幻想着,手逐渐的捏紧,有些颤抖,阴鸷的眼眸里散出冰冷的光芒,瞬间高高的举起了手,胳膊手臂长成了弓形,用力向地上摔去!“皇上三思!”萧未染大声喊了句。
她费尽千辛万苦拿到那玉佩,可不是要供皇上发泄郁闷,用来摔的。话音刚刚落地,玉佩已经跟随着他的愤怒,脱离了手掌的控制,直直的奔着门框而去,萧未染痛心疾首的咬紧了下唇,心中暗恼。皇上负手而立,背对着萧未染,许久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窗外掀起徐徐的冷冷秋风,庭院里栽满的树还飘着零星的淡雅芬芳,落花一地,黄绿的叶子打着旋一点点的从树上安静的飘落,房间静到了极点。萧未染跪的有些腿疼,叹了叹气狠了狠心,萧未染最后起了身,走过去把摔在地上的玉佩捡起来,吹吹尘土,心疼的仔细摸了摸,不知怎么回事,也幸而这玉异常的坚硬,居然没有碎掉,萧未染双手捧着呈到皇上的面前,恭敬的跪下,行了个大礼,“皇上,未染觉得这玉另有用处,不宜这样扔掉。”
皇上还是沉默着,不发一言,静谧的房间里,一种压抑的情绪越来越重似的压在萧未染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良久,皇上低沉的声音才从嘴里传出来,“说说看。”萧未染微微松了口气,看来这玉是保住了,“她既然将此物看得跟生命一样重,那么这东西一定有什么很特殊的地方,就这么毁了未免可惜。依未染看,此物不仅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里面更应该有什么故事吧?”皇上微微颔首,转过身来,“有点道理,说下去。”萧未染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犹豫,“未染有个猜想,不过,可能有点……”“你是认为这个玉佩是她和他的定情信物吧?”萧未染低下头去,不敢多说,额间的下垂的一绺发丝恰到好处的将她的眼睛挡住。
皇上也叹了叹气,有些失落道:“没错,这是我们之间的症结。多少年了,都没有解决,朕能怎么办呢?朕能,拿她怎么办?”听着皇上似是无奈的话语,萧未染悄悄的抬了抬眼,偷瞄了下皇上,皇上脸上微微的失落,让她忽然有种感觉,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止是个天子,也有自己的烦恼,也是个人,会痛会伤会无奈,只是……为什么,要那样狠毒呢?皇上清清嗓子,提醒她回神,“未染,你接着说。”萧未染略一沉吟,下颌微微一收道:“回皇上,这玉佩既然那般重要,为什么不留着好好利用一下呢?就算是那人对鬼医娘子还尚有感情,若是他看见了您拿着这玉佩,心里又会怎么想呢?”“你的意思是……”皇上一顿,恍然,“离间!”“是。”
“确实是不失为一条妙计,可行可行;不对,若是被她知道了,她会不会更恨我?不行不行……”皇上步子加快,一边不安的念叨着一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萧未染瞬间头大无比,她真是不能理解,这么阴狠毒辣的皇上怎么一碰到鬼医娘子的事情就这么糊涂,就这么犹豫不决优柔寡断。萧未染轻声提醒了句,“皇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人知道她怎么能胡乱揣测?而且那个人未必会同她接触吧?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她逃离宫中那么多年还是没有与他比翼双飞?”皇上顿住脚步,眸中闪过一丝阴狠,五指攥拳紧紧合拢,“说的在理!就这么办了!”萧未染这才轻轻舒了口气,但紧接着皇上的话又把她的心给提了起来。
皇上把玉佩往怀里一塞,径自坐下,斟了杯茶,浅酌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