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嘴角抽搐了一下,要不是王信泽拿钱的事威胁他,他至于连话都不敢说?
看到容易纠结的脸,王信泽心里暗爽,其实他更希望容易硬气点,听说容老爷子把小半个库的银钱给容易带着了,他心下叹了一叹,容易这么笨,那么多钱能护得住么?暂时放过了好骗的容易,他对楚相宜道,“忘了介绍,我是王信泽,字思慕,美人叫我思慕就好。”
楚相宜差点喷了口中的茶,她万没想到此人便是王信泽,传闻他爱钱成痴,难怪连穿衣打扮都这般闪耀。看容易方才的可怜样,原不是怕她为难,想必是王信泽定是又拿钱来唬他了。
楚相宜也愁,就容易除了读书什么都不懂的性子,她觉得其实不用什么大劫,来一个心思稍沉的人都能把他从身到心骗光光,他八成还要帮人家数钱。又想到看到王信泽就流哈喇子的自家妹子,她一阵头疼,必须速战速决,赶紧回京。
“思……咳,信泽兄,我们来谈谈粮食的事罢。”
王信泽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抚着心口直呼,“哎,可惜我思前想后了几日才给自己改了这么个字,这到头来没有一个人叫,吾心甚痛呐!”
耍宝归耍宝,正真谈起事情来,这王信泽讲的头头是道,心思缜密,犹如猛虎下山,让人招架不住——
“……美人呐,你这不是要挖我的心吗?一万斤返五百个点数,你你你,可不带这样耍流氓的!”
楚相宜第十次无力扶额,“四百五,不能再少了!”
王信泽手拨着算盘珠,“哎呀,这按理说呢,该答应美人,但是呢,美人你要知道,等明年驿站开建,就是我们自己压着米也能横发一笔财啊!”
“王家虽说在扬州是翘楚,但金陵,徽州的米我已经全部拿下,你一家能独大?”
“对啊,所以我才和你合作啊!我家米至少占五分之二,你少了我家的米也与瑞王抗衡不了不是?美人你要做就做最大,你若握一半也没有胜算不是?”
……
“那依信泽兄看这返点数到底该是多少合适?”
“我哪里懂那个,美人你看着办罢!”
唇枪舌战了半天,这王信泽泥鳅一般滑不留手,自己不出价,你出了他又软磨。楚相宜额头泛着汗珠儿,她拍了一把桌子,“四百三十五个点,再少合作只能做罢了!”
王信泽把算盘挂回腰间金带的暗扣里,摇了摇头,“美人你看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心太急,其实我方想着高十个点答应你呢!”
楚相宜抖着手默默抄起桌上的冷茶灌了一口,望了一眼窗外升起的明月,感情你费了快三个时辰就为了五个点?
三个时辰她的嗓子都快哑了,人家还悠哉悠哉,她乏力的摆了摆手,“夜深了,信泽兄请回罢,契约之事我们明日再签。”
“此时禁宵了,克难我与你混一晚罢!”说罢携了昏昏欲睡的容易出门而去。
第二日辰时,王家派人来接王信泽回去,也邀请了楚相宜去王家签契约。
王家正院大书房,大条款她已与王信泽谈妥,剩下的细节,由各执事的掌柜,账房,管家核实了细节,午时,两方才交换了契约,立了盟誓,交换了印信此事方算办妥了。
由于耽搁了两日已是九月初八了,若快马加鞭倒是能在九月十五赶回去。是以,楚相宜谢绝了王家晚上的宴请,因她要赶路,陆路到底不比水陆舒适。思忖之下她又把容易等人送到了金陵,由容家派人送去楚家,自己带了商忠二人独自骑马回京。
而瑞王也在为楚相宜这次的出京满腹猜疑,按理说这楚家失了这次竞标该是会走动走动,争取一下比如土木,沙石等供材的。瑞王铁了心这次一定要压一压楚家的气焰,自竞标后他就吩咐了人这次有关驿站修建之事不能叫楚家捞一个子儿去。
然他们都坐等楚家来再吃一回闭门羹了,但自从竞标之后愣是不见楚江涛出来拉拢关系。
瑞王越琢磨越不对劲,这楚家到底还藏着什么后招呢?派人暗中盯了七八天,除了和商侯爷出来喝了两次酒,就连四夷馆也未见开动工,也没见楚江涛与谁碰过面。
瑞王来回的踱步,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秦锦程望向苏玉烟,苏玉烟摇摇头垂了眼,她心里其实也烦的很,她已经站在了瑞王这边。他搭上瑞王本是冲着母仪天下的那个位置去的,可是瑞王压根就看不上她商人的身份,只把她当一个赚钱的工具。
这剩下的皇子中二皇子性情太文弱,四皇子母亲又卑微,争不争还两说,就算这争起来连一点胜算都没有。至于太子性情坚韧,智勇双全,倒是个有成算的,只是这刚去边关连连打了败仗,据闻朝堂上御史台参奏废太子的折子都递了好几回了。
她心里懊恼,真是倒霉,穿来了这么一个朝代。都怪楚家那个土著,屡屡坏她的好事,她可是把所有资金全压在了驿站上,这次是出钱又出力,千万别再出什么差子。最好把楚家一举给打压死,叫他们永远再爬不起来。br /